说到后面,她将话题转向顾宴。
“嫂子,你也觉得阿宴哥很烦人吧,像我爸一样天天管着我。”
“每天干了什么都要跟他汇报,事无巨细他全要知道,他不忙的吗?”
忙啊,他当然忙。
忙到回不了家,忙到我母亲的葬礼,他都只让助理来付了礼金。
在我面前,他像一座沉默的冰山,吝啬给予一点温度。
可在季甜甜面前,他居然可以是庇护的港湾。
原来,在意与不在意,区别如此明显。
车子驶入游乐园,喧嚣的音乐隐隐传来。
彩色的气球飘过,卖棉花糖的小贩吆喝着。
这些,都是我不愿回想起的痛苦。
季甜甜兴奋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穿进我的耳朵。
“嫂子!我们玩这个!”
她手指尖指向最中心的过山车:“阿宴哥以前都不让我坐呢,嫂子你陪我去好不好?”
车,车,车,又是车。
我母亲就是在一场车祸中去世的。
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行”两个字在嘴边,又被吞了回去。
算了,季甜甜是无辜的,她不知情。
她拉着我,蹦蹦跳跳地坐上过山车。
扣好安全压杆,季甜甜在我旁边兴奋地叽叽喳喳。
过山车缓缓攀升,逐渐升至最高达。
失重感,前后排游客爆发的尖叫声不可遏止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紧闭双眼,心脏像沉在大海里,四肢开始僵硬。
就在列车冲入一个高速回旋的刹那。
我的霉运好像发作了。
过山车停了!
不是平缓地停止,而是硬生生卡在了半空。
游客们惊恐的哀嚎此起彼伏,季甜甜兴奋地尖叫也变成了恐惧的呜咽。
“嫂子,嫂子我害怕,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掉下去?”
我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我的额角和手臂似乎在刚才的骤停中,撞倒了旁边的金属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