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穗明显感觉到封聿辞的手僵住了。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周雪芙哭得梨花带雨：“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多买一些衣服……现在执法队要来抓我了……”

封聿辞额头青筋暴起：“我每个月津贴全交给你，你还要去干这种事？！”

“我……”周雪芙拽着他的袖子直跺脚，“现在怎么办啊！我怀了孕，不能蹲大牢啊。”

院门突然被踹开。

三个戴红袖章的人闯进来：“周雪芙同志，有人举报你倒卖知青返城名额，请跟我们走一趟。”

空气瞬间凝固。

封聿辞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不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封聿辞身上。

空气凝固了几秒，他一字一句道：

“这件事我知道，不是雪芙做的，是……林清穗。”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

“你说什么？”林清穗声音发抖，“你再说一遍，是谁？”

他避开她的目光，喉结滚动：“是林清穗！”

林清穗声音发抖，还要说什么，执法队的人已经扭住她的胳膊：“有证人指认，请你配合调查！”

被推上卡车时，林清穗死死盯着封聿辞。

他站在周雪芙身前，军装笔挺，却再也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会在地震时用命护她的男人了。

……

小黑屋里，林清穗的辩解无人理会。

“封团长亲自指认的还能有假？”执法队长把钢笔摔在她面前，“老实交代！”

三天水米未进后，林清穗被押去煤矿劳动改造。

矿井阴冷潮湿，她背着沉重的煤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矿洞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塌方了！快跑！”

林清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坍塌的煤块埋住了下半身。

剧痛中，她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

“清穗！坚持住！”

是幻觉吗？那个抛弃她的男人，此刻正疯了一样徒手扒开煤块，十指鲜血淋漓。

“对不起……对不起……”

封聿辞把她抱出来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雪芙怀孕了不能受这种苦……我只能推到你身上，清穗，我身不由己，你疼我比你更疼，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接你回家……你醒醒……求你醒醒，我不能没有你……”

林清穗想笑。

他永远这样，给一鞭子再喂颗糖。

昏迷前最后的感觉，是封聿辞滚烫的眼泪落在她脸上。

再醒来时，病房里静悄悄的。

封聿辞趴在床边睡着，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林清穗刚一动，他立刻惊醒：“清穗！”

他猛地抱住她，红着眼忘情地吻向她的唇：“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

“大哥。”林清穗用尽全力推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