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日日盼,夜夜盼,就等着这个孩子降世。
今天为他添一件小衣服,明天为他做一双小虎头鞋。
我将所有的精力和期盼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想象着如何陪着他长大,教育他成人,以后要和自己一个欢喜的人结亲,就像我和他的父亲一样。
转眼间进入冬日,寒雪飘飘,寒风凛冽,显得格外的冷。
一天晚上,我正坐在桌案边给孩子绣新的小衣服,宋景承冒雪来到了我的小院。
我惊喜着迎接他的到来,我们已经好久未曾好好说过话了。
他进来时带过一缕梅香,我欣喜地发现他给我带了一捧带雪的红梅,艳艳的,很香,很好看。
我忙招呼人把红梅找个白玉瓶插上,摆在了我的床头日日看着。
我想着,这也算是全了我年少时怀春的心思,有一个疼爱我的夫君,马上也要迎来我的第一个孩子。
宋景承这次并没有急匆匆地来,说不上两句话就走。
今夜他宿在了我的松梅院。
我们俩说了好久的话,我告诉他我对未来的期许,对孩子的期待。
宋景承没有答话,只是笑笑。
我以为他同意了的,还笑着说以后还要再生一个小孩和这个作伴,不然等我俩百年之后都没有和他作陪的了。
我满脸幸福,笑着问他:“王爷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抚着我的背,轻拍着,说:“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我窝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角,拥着他安稳入睡。
彼时的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在权势和我之前选择了权势,还在傻乎乎地幻想着以后,就连两人百年之后的事都考虑好了。
甚至想与人约上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
几日后,我突感肚子不适,急召了府医诊治。
府医把脉后“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会重复:“还会有的……”
鲜血染红了素色衣裙,像极了那夜的红梅,艳艳的。
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死死的抓着宋景承的胳膊,红着眼眶瞪着府医:“你说谎!我的孩子刚才还好好的,还在我肚子里动呢,怎么会没有了!”
宋景承紧紧地抱着我,亲吻着我的头发,厉声打发了府医,让人将其赶出府去,省的侧妃娘娘见了心烦。
而我瘫在宋景承的怀里,双目无神:“怎么会没了呢,怎么会……”
自此我大病了一场,浑浑噩噩不清醒。
宋景承抛下一切政务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传到坊间竟还成了一段佳话,被说书人编成了故事在茶肆间讲述。
人人都艳羡我,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竟能得王爷如此真心,可谓是万年修来的福气啊。
是啊,我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无名小卒,哪里会有这样的福气?
是我想不明白,硬生生断送了自己的一切,还与仇人共剪窗烛。
病虽好,但也落下了病根,府医说恐怕日后子嗣艰难,我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
宋景承拥着我,眉眼温柔的看着我:“没关系的娇娇,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你安好便好。”
转身却又疾言厉色的朝着府医叫喊:“去翻医典,去查古籍,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治好玉侧妃。”
每逢此时,我好像又看到了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的狠厉神色。
我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许是府医的药真有奇效,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我再次怀孕了。
建安二十二年,我迎来了我的第二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