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地葬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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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五气,代价有三个。

旺气,生气,死气,煞气,退气。

五气糅合,阴阳平衡,方能平安顺遂,若聚生化煞,五气失衡成灾则等价交换,必损其三,轻则破财损寿,重则性命堪舆,死也不能超生。

而葬有五门七法。

阴阳循环,衍生出万般可能。

......

在下真名宋禅,祖传下来干的就是葬师这一道阴人行的买卖。

古语中有言:

“盖棺定论,人死如归;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这并非危言耸听。

若是真往前头数上个几十年,我们这一行葬师的传承其实算一条光明大道,是真正受人尊敬的。

因为甭管生前有多牛逼,总得被我们拿捏上一回。

富贵逼人,权势滔天也好,出身贫寒,孤苦无依也罢,全都一视同仁。

毕竟,哪怕是功德无量的当世菩萨怕也顶不了百年光阴得蹉跎,临了了也要成为一捧黄土,除非是神话故事里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否则的话没人能挺得过这一遭。

只可惜啊。

现下的大多数人不知葬师的能耐,直把它当成是封建迷信的洪水猛兽一般喊打喊杀,恨不得亲手给钉在耻辱柱上。

但其实不然。

真正入了行的葬师,那是正儿八经有真能耐的,古时候更有‘地葬天官’的名号,背靠皇家,有金印名册的,不是等闲人能够议论。

他们懂风水秘术,可知祸福吉凶,能堪佳期吉日,能算星河斗转,观地脉,卜龟甲,相人相地无所不能。

而我们这一行,讲求的是五门七法。

其中五门,指的是赶尸,抬棺,敛骨,迁坟,撼灵。

入得五门,能耐不一,各有各的本事,哪一门到了极处都是行当里头门槛子顶破天的爷,能耐大着呢。

最近短视频上不是湘西赶尸人挺火的吗?

说的就是葬师五门中的赶尸门。

不过啊,这事儿真正落在我这样的葬师眼中,湘西赶尸的确有几分能耐,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几个外乡人偷师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压根就登不上什么大台面。

但说到底,不止湘西赶尸,我们真正葬师的五门留存下来的也很少,传承旁落,有很多早就遗留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以至于本该传承万世的葬师七法,存世的很少。

仅存于现世中的葬门七法仅存有制符,通灵,择地,定魂,上身,遮祸这六法尚且有由头可循,至于其中最关键的上卦之法就连史书上都未曾记载过半分。

但就算如此,其中秘术也失传不少。

就算是我也仅得其中三四。

少年时期我曾经许下宏愿,终我一生,定要补全葬师五门七法。只可惜随着年岁见涨,年少时候许下的豪言壮语早就被我抛到了犄角旮旯。

谁让现在倡导四化建设,科学文明才是主题。

为了不被当成封建迷信遭受非议,我这个葬师只能收敛锋芒,在四水绕长安的十三朝古都落地生根,开了一家名为‘地葬’的白事小店乖乖选择躺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因为我的本事在,倒也是不愁吃穿,甚至混了个风生水起。更有旁家的好事者给我起了一个‘小阎王’的称号。

我家主营丧葬,上至纸钱纸人,下至棺椁大氅一应俱全,但凡和丧葬沾边的,就没有我不经营的,而其中最特色的服务,还要数迁坟了。

这也是我的主要专业。

葬师传承断绝,虽说早已十不存三四,门内的规矩早就没百年前那么严苛,活着都不容易,自然也就没人再把这早就被黄土埋了半截子的看家本事当回事儿。

就拿撼灵来说吧。

这在葬师最拧巴的时期,那可是葬师五门之首,可惜啊,时移世易,落草的凤凰连个野鸡都不如。闹旱灾的年月我生生却用了两块干饼给换到了自个儿的手里,现在还在博古架上吃灰呢,正应了当初的那句老话,当初多骄傲,如今多可笑。

说实话,自打金盆洗手,收山了之后,我再也没想过入这一行。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没得办法,犯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我自己个儿造的孽擦干眼泪也得自己个儿受着。

那是一天午后。

刚做完了一单生意的我美滋滋的在铺子里数钱,这一趟我赚的盆满钵满,已经够了看的房子首付。

可我还没乐呵半个点儿呢铺子门就被敲响了。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天,正是晌午的点儿太阳都出了十里地,偏偏这敲门声却是非常不吉利的三长两短。

门被推开,一个胖子滚了进来。

二十来岁,肥头大耳,身高和体重怕是一个路数,偏偏他身子骨灵活,我这店铺生意挺好,可占地不大,但他走进来愣是一片纸钱都没碰落。

“哟,这不闯爷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面无表情的把钱往兜里一揣,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实在是这胖子我认识,他叫刘闯,跟我也算得上熟人了。当初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和这胖子交过手,小胜了一筹,曾经结了怨。

他也是做这一行丧葬的买卖,都说同行是冤家,我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擦,姓宋的,你还没完了怎么着?”

“当初看你是个茬子,没想到还是个气皮肚子,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当初爷爷不给你道歉了吗?怎么着,要记一辈子?”

刘闯当场就怒了,一巴掌就拍在了茶几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记一辈子也没毛病,当初你那点子阴手可没少下,我得防着你一手。”

“但有一说一,你不是隔城西发财,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往我这小庙里钻,我猜猜啊,难不成是被女人追了感情债?”

我哼了一声,倒也不是真跟他计较。

某种层面上讲,这胖子虽然手段上不光彩,但愿赌服输,当初输了一阵儿连夜就兑了铺子去了城西,倒也算是个爷们。

“草,真有女人给爷爷看上那是她家祖坟冒青烟,爷爷可从来不辣手摧花,都是一晚上过去钱货两清。”

“不过这话说回来,老宋,咱们当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儿个哥哥亲自登门,一是陪当初的礼,这二嘛,则是有事相求。”

一听这话,我当场就愣了。

没人比我更知道这胖子有多心高气傲了,本来就是西城这丧葬行业门槛子顶破天的爷,也算是场面人,否则也不能得了个闯爷的诨号。

可这样素来眼高于顶的刘闯竟然请我帮忙?

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是什么?

“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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