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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所有人用着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我并起哄让我答应安言的时候,我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好意思,我不愿意。”
话一说出,现场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鸦雀无声。
安言错愕地看着我,他知道我一向脸皮薄,哪怕不愿意的事情当着外人的面也会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可是,接管安家公司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总是抹不开面子的女孩了。
“琳琳!眼前这幅画,是我每天忙完以后过来画到凌晨三四点,忙活了半个月才完成的!”
“这些日子你受伤住院,我画完回到家就睡五个小时又起来煲汤,我所做的这些,一点都不能打动你么?!”
安言看着表情淡漠的我很是着急。
我摇头,继而抬眸看向那副画。
画的很好,惟妙惟肖,安言不愧是当下最有才华的青年画家。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开口替安言说话:
“安太太,就算你和你先生有什么误会,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都拿出这么大的诚意了,你也应该消气了!”
“就是啊!作为艺术家的老婆,本就应该对他的事业多一些包容,而不是无理取闹影响了他的创作!”
有人为自己说话,安言的更添几分气势。
甚至连直播间里已经开始出现指责我的声音,说我铁石心肠,冷血无情,配不上安言这样有才华又深情的艺术家。
见我久久盯着那幅画没说话,安言口气又柔软几分:
“琳琳,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这幅画一定是让你想到我们结婚那天了吧?听话,别再和我怄气了,我们回家。”
我将目光从那幅画上收回,看向安言:
“安言,你画的不好。”
所有人面面相觑,包括安言也一脸疑惑地看向我。
他画功了得,没人质疑画上的人除我之外另有其人。
我自嘲一笑,撩开遮挡着锁骨的碎发:
“我这里有颗痣你没有画上。”
安言闻言松了口气:“琳琳,时间太赶,有些细节的地方我没有顾及上。若是你介意,回家以后我天天给你画一幅,保证不会错一丝细节,可好?”
围观的人以为是我在鸡蛋里挑骨头,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鄙夷。
毕竟在他们眼中,又有才华又深情的丈夫卑微认错,就算是犯了天条我也应该原谅。
“是吗?你自诩最重视细节,怎么会没顾及上呢?”
“你给苏乔浅画的那十八幅画不是顾及的很好吗,她胸口的朱砂痣、大腿根部的胎记,哦,十五岁以后的画小腹还纹上‘A&S’,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微笑着看向安言平静地说出这些。
又看向那些正在直播的人的镜头:
“可能消息在国内不灵通,感兴趣的人可以搜一下前段时间安先生在法国举办的那场画展。”
“那是我的先生为他的邻家‘妹妹’准备的十八岁成人礼,大家可以先看完,再劝我原谅他。”
说完,我转身离去,安言脸涨得通红。
他想走的时候,指责的声音已经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