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又借口如厕回到树林，将那附近找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东子一直跟着我，说是怕我在林子里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但我觉得，他就是在监视我。

白天不用守灵，吃过中饭，我跟着小苗回她曾经的家里补眠。路上又遇到一些村民，他们一如既往对我冷眼以待。

其中一个带着孩子、气质颇佳的女人对我尤其仇视，若是眼神能杀人，我估计都被她杀了几百次。小苗告诉我，那是福子的老婆。

难怪。

回到小苗家里，躺在床上，我越想越不对。

不是说福子家穷吗？欠债吗？他老婆身上穿的，可一点都不像便宜货！手也白白嫩嫩的，明显没干过粗活。还有那孩子，脖子上的如意锁至少有半斤重，怎么可能穷？

不对！

我拿起手机，给在刑警队担任领导的表哥发了条信息，将我这两天的经历告诉了他，让他帮我查查福子的案子。

晚饭前，我收到了表哥的回复。

【你怎么去那儿了？离开那里！】

【那村子很危险！尽快离开！】

【没有什么案子！警局记录里没有你说的那个案子，也没有叫孙福的犯人！】

【速度离开！】

四条信息，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没有案子？可我是眼睁睁看着福子被警察带走的呀？！

我没敢打电话，继续发消息。

“哥，怎么回事？别吓唬我啊！”

幸好，表哥这次回复的很快。

【别废话了，走了吗？那种地方你也敢去！】

“没呢，这不丧事没办完么？我也不能把小苗自己留下呀！”

【小苗是那村子的人？】

“对啊！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别卖关子了！”

【那里是“不法之地”！】

我心里一咯噔，想起表哥说过，虽然如今法律健全，但在一些偏僻的地区，法律无法完全覆盖，仍旧以旧时代的宗族制为主，被称为“不法之地”。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西北的XJ。

这些地方的人通常以种族、氏族为绑带，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极度排外，除非真的犯了大罪，否则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手机震动，表哥的信息又来了。

【十年前，全国打击拐卖，查到了这个村子。当时的村长带着村民全副武装，拒绝警察进村。他们只承认从外人手里购买过女人，不承认参与拐卖，并且主动将买来的女人送了出来，还送了一个主犯出来。记录显示，那人叫孙业西，在将所有罪行揽到自己身上之后，就用非常惨烈的方式自杀了。】

孙业西？我记得……东子好像叫孙业东……

【事情闹得挺大，加上没有其他证据，最终警方只救回了那些被卖进去的女人。从那之后，那个村子就被列为“不法之地”。我查了下，那村子地势很不好，三面环山，镇上的警局若要出警，至少要2个小时才能到，你猜猜，这2个小时他们能做多少事？】

“至少杀人藏尸没问题。”

【知道就好!千万别惹事！尽快离开！】

“……福子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我眼看着警察把他带走的！”

【两个可能。1、警察是村民假扮的。2、镇上的警局与村民有勾结。】

不得不说，哪个可能都挺吓人的。

“你觉得是哪种？”

【当年那件事之后，很多被救回来的妇女家属找过闹过，说那村子的人就是拐卖主谋，不但拐卖，还谋杀、虐待，要求严惩凶手。很多前辈都去调查过，但最终都无功而返。所以……你懂的。】

“懂了……警民勾结，最危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