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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林泽上车离开，笑容消失，往门口侧边绕一下路，转身离开警察局。

下午帮我办案的周警官迎面看见我，有点奇怪道：“不是说你晚上在这边过夜了吗？”

我客套地笑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她替我指路：“街角往左拐，过个马路就是。”

我应声，但我出大门，往右边转。

方才在林泽送我过来的路上，我的微信接到一条信息。

是来自我几年未删除的对话框的消息，是莫琛的微信号发来的消息。

上次的对话还停留在那个表情包。

他发来的信息是：“出来见我。”

我自然知道使用这个微信号的人是谁——那个杀害我男友的男人。

我刚要告诉驾驶座上的林泽，那人又发过来信息：“告诉他有用吗，他帮到过你吗？”

我愤怒：“你觉得这样很有趣？”

他：“你自己出来见我。”

我立刻回复，“我不会见你的。”

“你会的。”

他接着说：“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什么秘密。”

他：“比我的秘密还严重的秘密。”

我：“……”

他：“我看过你们所有的聊天记录，你的所有，我都知道。

不想出来聊聊吗？”

我承认，他掌控了我。

这个男人如同狡兔，我再告诉警察，他也会再次发现，然后在警察布网前冲破陷阱，让我重蹈覆辙。

于是，根据他的指示，我走到了这里。

长夜寒冷，一条路怎么也走不到头似的。

我走到那个街口，昏黄的街灯下，书刊架旁边，有一道单薄的背影，穿着他约定好的黑色风衣。

我尽量稳住，走过去他身边，先不出声假装路人，打量他容貌。

而一道声音突然响在我耳边：“你好啊，林之慧。”

我匆忙回头，尽量面朝向他，才能有些安全感。

他戴着上面写着英文字母的鸭舌帽，穿过半身的黑棉服，帽边缀一圈黄鸭毛，背单肩包。

他长了一对温和的长眼，看起来温文儒雅，人畜无害，满身的书卷气。

假如平时在街上遇见他，我没准还会觉得他是好学生。

“我看起来是不是不会吃人。”

他笑起来眼睛眯缝，牙齿亮白，笑容明媚。

“可是你会杀人。”

我反驳。

“可是那个人不是我杀掉的。”

他长得高，弯下腰才与我平齐：“是你杀掉的。”

他怎么知道的？这就是他所知道的我的秘密吗？

我装作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他仔细打量我，从眉眼看到嘴唇，眼神肆无忌惮：“你为什么那么着急找到我，是因为想将我绳之以法吗？还是怕人说出你的秘密？”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连连后退。

我板着脸：“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深夜噩梦不能转醒的时候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想要饭后的热汤，我想要一个人陪伴我，我看她一眼，就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恶人。

我想要你。”

“我要走了。”

我合上风衣，转向离去。

“林之慧，再联络。

我叫顾之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