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开。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墨母那张刻薄的脸。
“你知不知道,这幅《锦绣山河图》的价值,足够买你十条命?”
“吓唬谁呢?”墨母双手抱胸,一脸不屑,“一件死物罢了。我儿子是著名艺术家,他的未来比你这破绣品金贵多了!你一个绣花的,癞蛤蟆上高速——你玩什么高雅?”
她又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儿子道歉!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心情不好去喝酒,又怎么会不小心烧了那东西?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这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猛地站起身,抄起绣架上那把用来剪线的锋利剪刀,抵在了墨母的脖子上。
“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墨母瞬间脸色煞白,她没想到我敢动手。
“你,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她身后的保镖也立刻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道力量猛地将我从侧面推开。
我整个人撞在一旁的置物架上,架子上的丝线滚落一地,我的后腰传来一阵剧痛。
季若雪站在墨母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厌恶地看着我。
“沈宴,你疯了!你竟然敢对伯母动手?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墨母惊魂未定地躲在季若雪身后,指着我尖叫:“若雪,你看!他要杀我!这种人就该关起来!”
季若雪看着我,眼神冷得像冰。
“沈宴,道歉。”
又是道歉。
我扶着腰,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毁我传家宝、辱我祖辈的人道歉?”
季若雪脸色阴沉,她朝身后的保镖抬了抬手。
“既然沈先生不清醒,就带他去储藏室冷静一下。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储藏室。
那是工作室后院一间废弃的屋子,没有暖气,窗户还破着洞。现在是初冬,晚上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
我被烫伤的手,不能再受冻。
“季若雪,你不能这么做!”我看着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我被两个保镖粗暴地拖进了那个冰窖一样的储藏室。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锁上。
“季若雪!开门!我的手会废掉的!”
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透过破了洞的窗户,像是无数根细小的冰针,扎进我的皮肤。
手背上被烫伤的地方,瞬间从火辣辣的疼,变成了又麻又僵的刺痛。
我摸出手机,颤抖着给季若雪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季若雪,放我出去!这里太冷了,我的手……”
“若雪,别理他。”电话那头,传来墨母的声音,“这种人就是贱骨头,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季若-雪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不耐烦。
“沈宴,别再耍花样了。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自己跟伯母道歉。”
电话被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整个人如坠冰窟。
原来,我的求救,在她听来只是耍花样。
寒冷迅速抽干我身体的温度,手上的知觉在一点点消失。
我蜷缩在角落,意识开始模糊。
昏过去之前,我好像看到那扇紧闭的门被猛地撞开,季若雪疯了一样冲进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阿宴,对不起!”
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