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声音带着愉悦的江诗予,下一秒声带哭腔,“妈妈你总算来了,姐姐好惨啊。”
一声惊呼响起,“右手怎么没了?”
我的心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死感。
病房一阵沉寂,只有江诗予的抽泣声。
妈妈叹了一口气,“没了一只手,换了温家二十亿的项目,我们家不亏,不然以念辞的性格嫁进温家,两家可能会反目。”
我怎么忘了,妈妈不仅偏心,还讨厌我。
我十五岁时,江诗予虐杀了妈妈的波斯猫,猫皮被扒,铺在妈妈的化妆椅上,肉体吊在浴室的镜子前。
江诗予惊恐的看着我,“姐姐,妈妈只是让你吃一块猪肝,你真的杀了妈妈的猫报复?”
妈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我,疯了一样扇我脸。
我解释,“不是我,是江诗予,她昨晚就把猫带到她房里了。”
话落,我面对的是更激烈的风暴,“说话都不打草稿,你妹妹才十岁,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诬陷她,太歹毒了。”
江诗予八个月出生,身体不好,一直吃猪肝补血,妈妈会逼着我陪她吃。
如果不吃,就没有零花钱,连午饭也买不了。
妈妈说是为了惩罚我的挑食。
我最讨厌爆炒猪肝,又油又腥,为了不被惩罚,平时我会忍着恶心吃一块。
可那天我病了,实在不想吃。
我躲开妈妈伸过来的筷子,猪肝掉到地上,妈妈的猫过来闻了闻,嫌弃地走了。
妈妈冷冷看着我,“捡起来吃掉。”
我已经不去和江诗予比较,知道比不过。
我只能崩溃大哭,“你对一只臭猫都比对我好,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妈。”
妈妈觉得我嫉妒一只猫,笃定是我害了它,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
她看着肿得像头猪的我,“上高中去住校吧,家里容不下你这种人,我不告诉你爸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不然你爸一定打死你。”
现在,我躺在床上为温家换来了利益,我妈第一反应竟然是不亏。
妈妈比我想像的还要讨厌我。
妈妈带着笑意开口,“温家比我们家强,是门好亲事,你不是喜欢景初吗?念辞躺在床上你的机会来了。多陪陪景初,你温柔善良比你姐姐强多了,他会喜欢你的。”
原来妈妈早知道妹妹喜欢我的未婚夫。
我早该想到的,把我喜欢的让给妹妹在妈妈眼里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诗予为难开口,“妈妈,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最近又查出来肾衰竭,我配不上景初哥哥。”
妈妈大惊,“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江诗予咳嗽两声,“前段时间刚知道,怕你担心就没说。”
妈妈停顿了一会儿,“念辞的肾能给你吗?”
江诗予叹气,“妈妈,我和姐姐能配上,但姐姐不同意,你知道她一直讨厌我。”
妈妈冷哼一声,“她自私自利当然不会同意,不过现在由不得她,我同意就可以了。看来她瘫在床上是件好事。”
第二天我就被拖进手术室,一颗肾被取走,但不是给江诗予,而是换给别人,江诗予勾结医生,把我的肾卖了。
出了手术室,妈妈直奔假装躺在病床上的江诗予而去,“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从始至终没为我停留一步。
黑暗中痛苦特别清晰,我一时分不清到底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我一边希望自己快点死,一边又希望快点醒来,揭穿江诗予的谎言。
妈妈,如果知道这是江诗予的计谋,你会后悔心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