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偏我来时不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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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径云夺过长鞭,用力摔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四分五裂。

“你负心于我,还想一走了之?”

“我告诉你,没门,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说完,宋径云便揽着桑晚榆的腰肢,扬长而去。

此时残雪斑驳,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

迟非晚的眼泪夹杂微红血色落下,恸哭声响彻锦华苑。

翌日。

迟非晚跪在火盆前,焚烧纸钱。

那火光摇曳,映照着她一动不动,神色空洞荒芜。

“顾砚,是我不好,连累你受苦了。”

“如果不是我让你去找宋径云,你也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

这时,宋径云揽着桑晚榆并领着一众下人,行至锦华苑。

抬眸间,火光和纸钱跃入眼帘。

桑晚榆微微垂首,倚在宋径云的胸膛,佯装委屈。

“今日是我生辰,本想来看望姐姐,给姐姐带些喜庆过来。”

“却不曾想姐姐竟做如此晦气之事来诅咒我,实在让晚榆心寒。”

宋径云抬起手,拭去桑晚榆脸上的泪珠。

随后,他扭过头敛下眸光,脸色暗沉。

“迟非晚,你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不堪为妾。”

“即日起降为通房丫鬟,还不跪下给晚榆道歉!”

迟非晚缓缓抬眸,泪水僵在眼眶,声音发颤。

“这辈子,我只跪过爹娘和你。”

宋径云眼底暗沉如墨,挥手示意下人。

迟非晚虚弱的身子被人“扑通”一声强行按下,冰凉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滚落。

五年的感情,若干次救命之恩,终究是抵不过桑晚榆的只言片语。

一直以来执着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谁料,就在她双膝触地的瞬间。

腹部忽地传来一阵剧痛,犹如利刃绞割。

迟非晚只觉下身一热,有温热之物缓缓流出。

她痛苦地捂住肚子,脸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众人惊愕万分,迟非晚竟是小产了!

迟非晚眸色一怔,悲痛如潮水般袭来。

为何偏偏在这时怀孕小产……

顾砚她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也保不住吗?

难道她注定无依无靠,留不住任何一人?

思及此,迟非晚抬起眼眸,目光所及。

只有宋径云冷漠如冰的眼神,以及桑晚榆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迟非晚奋力挣脱下人的桎梏,爬到宋径云脚边。

以最狼狈,最卑微的姿态乞求。

“径云,看在我伺候您五年的份上,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此时,桑晚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露不解,轻声问道。

“径云哥哥,姐姐这个孩子……该不会是那个贱奴的孩子吧?”

看着宋径云淮晦暗不明的神色,她不住地摇头,下意识护住小腹。

“不是的……径云,这腹中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求您……”

“想要我救贱奴的孩子,休想!”

宋径云面色黑沉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揽着桑晚榆的腰肢离开了。

迟非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跌到了谷底。

冷风不断往她心里灌,冻得血液都凝固了……

迟非晚脚步虚浮地回到屋内。

倏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往后倒。

正要晕倒之际,她看到了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娃衣。

她绣的时候极为认真,好似要把后半生的寄托都绣进这小小的娃衣。

可如今……

细雪飘了一夜,今晨愈下愈烈。

锦华苑的屋脊皆覆了层白雪,一股若隐若无的药香不断蔓延。

迟非晚再睁眼时,只见医馆的大夫眉头紧皱。

“迟小姐,你醒了可觉身子好些?”

迟非晚将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泪流满面,嘴角不断发颤。

“大夫……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大夫摇摇头,未发一言。

迟非晚狠狠掐着掌心,才把眼泪收回去。

强撑着面上的礼仪,命下人护送大夫离开。

大夫一走,迟非晚的泪珠便如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是她的痴心妄想。

顾砚留不住,孩子留不住。

宋径云,她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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