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班查房时,我看见了七床的家属爷爷,他又大清早提着粥去喂老伴吃饭。
看见我时,他乐呵呵的跟我问好,看着他和蔼的笑,我觉得今天又被治愈了。
忍不住嘴角挂上微笑。
我是个很爱笑的姑娘,曾经在急诊时,有个天天被疼痛折磨的奶奶跟我说,每天她看见我笑嘻嘻的跟病房的大伙开玩笑时,她总会很开心很开心。
她离开的前一天还拉着我的手说,「命真好啊,天使又留了我一天。」
我差一点点就泪目了,不过我笑的很是灿烂,给她做治疗的同时,陪着她开了好长时间的玩笑。
出来时她的家属哭的眼眶红红,心底沉典典的。
手上还有老奶奶的温度,可是她不知道我这双手又一次给她签了病危通知书。
她说我是个天使呢,她的声音驱散了我妈的魔咒。
曾经好几次我妈说,我就是个疯子,只知道气她,只知道哭哭啼啼又没用的疯子。
不过好像过去很久了,在这个充满消毒水的医院,驱寒了我所有的黑暗。
我很热爱我的工作,这是我拼命求来的。
吃饭值班时,和我一起干饭的实习的护士小姐姐说,真羡慕我,有学历有稳定工作,还有个宠我的男朋友。
我笑着说,这些呀,可是我自己争来的呢 。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大二那年,我妈说我上大学就是烧钱。
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已经很多年没和家里要钱了,我热爱的小说,在帮我解决那些生活中琐碎的钱呢。
只是她依旧觉得我的大二在烧钱。
所以我暗自下了个决定,那就是退学。
当我告诉她这个消息时,我到现在都记得她那时候有多高兴。
只是说了一句,「你这孩子也不跟家里商量。」
然后喊我回家吃饭,问我啥时候出去上班。
那一次,她对我第一次和颜悦色,我却笑的愈发失望了。
不过没关系,习惯了,所以不难过。
从那以后,每个月我给我爸三千的工资。
他们只知道我只社区上班,却不知道我还在偷偷的继续上学。
他们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们只会问我发工资没?什么时候发工资?有多少钱。
不过还好,每一次给我爸转账时,他都会问我,
「钱够不够,不够跟他说。」
他像个严厉的父亲,说帮我存着,免得我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