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胥咬牙,怒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和阿茹这么像?又怎么会有我送给梅儿的玉坠子?”
我笑了笑:“江胥,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当今皇上软弱无能,依靠宋家和江家除去摄政王后,得以如愿亲政。但这一年却灾难频发,江南水患、蜀地地动、陇西大旱接踵而来,百姓苦不堪言。
皇上找了术士为他卜卦,得到的结果却是,双生为阴,阴气过重,冲撞了江山社稷。病急乱投医的皇帝下令,处死所有京城这一年出生的双生姐妹。
宋府于半月内刚出生一对双生姐妹,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此刻,喜事却变成了祸事。为了保全女儿的性命,宋父连夜让奶娘带着妹妹离开了京城。
我就是那个被送走的妹妹。
父亲当年在我姐妹二人中踌躇,姐姐在哭,而我在笑,许是觉得我性格更为活泼,没有宋府的荫庇也能活得很好,所以父亲选择送走了我。
奶娘带着我,一路南下,可江南水患过后,瘟疫横行,奶娘忙着照顾我,却连自己染上的病都不曾发觉。弥留之际,她以全部盘缠为诺把我托付给了师傅。
我的师傅,是当年那个瘟庐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师傅用那笔钱开了个舞苑,收留了很多身世凄苦的女子,她给我们以花名取名,教我们舞蹈,找私塾先生为我们开蒙。
师傅唤我红梅,希望我能像皑皑白雪中的红梅一样,即使经历风雪,依然傲然独放。
那段时间,日子虽过得清苦,但也快乐。
九岁那年的夏天,舞苑隔壁的一处很久没住人的院落里突然有了人声,好像是京城的一个大官,他的妻子病逝了,大官的儿子扶棺送母亲回归故里。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最近师傅正在教青萝姐姐一支全新的舞,却不肯教我,说我功底还不够,不能冒进。但是我还是循着我偷看到的那几个片段,在院子里偷偷练了起来。
想来,初次跳,还是片段,应该跳得很是生涩。
可是一舞毕,却有一个少年,坐在墙头,笑意盈盈地鼓掌叫好。
我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他吓了个趔趄,他连忙从墙上跳下来拉住我,“你跳得真好看。”
我站稳,理了理乱了的鬓发,大言不惭地昂头道:“那当然,我以后可是要做舞魁的。”
后来,他每日都来看我跳舞,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我便以为,他不会哭。
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跑出来在院子里荡秋千,却听见墙的那边有压抑的啜泣声。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愣了,我也愣了,我呆呆地松开了抓住绳索的手,整个人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少年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苏合香,他垂眸望我,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湿漉,但眸中的我的倒影越发清晰。
我伸手去帮他擦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