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翌日,我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忍着疼回到家。
却见江晚坐在沙发上,被程裕和傅年哄着搽药,她手背上那道红痕不仔细看或许都瞧不出。
她脸色红润,限量版连衣裙更衬得她肤白胜雪,没有半分保姆女儿的模样,比我更像大小姐。
当初江晚的母亲跪着求我让她留下,看着她们实在可怜,我同意了。
此后江晚每次小心翼翼讨好我时,都会被程裕和傅年看见,也总以为我在欺负人。
无数次欲辩难言的沉默中,我愈发痛苦,他们却只会嘲讽我小心眼。
江晚起身朝我过来,亲昵地挽住我另一只手,关心道:“姐姐,手没事吧?”
我面色苍白,只想上楼休息,便推开了她,江晚却红了眼,“姐姐是还在怪我吗?”
“秦依依,你还敢对晚晚摆脸色!”
傅年见状冲上前指着我骂,江晚慌忙拉住他,“算了吧,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垂眸时,我清楚看见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但我无疑瞥向她手腕时,瞳孔紧缩,那只戴在她手上的翡翠镯子,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将镯子取下来。
傅年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江晚可怜巴巴地流着泪,“姐姐,你抓得我好疼啊。”
程裕也沉了脸,上前猛得扯开我的手,“没听到晚晚喊疼吗?快放开她!”
江晚跌进他怀里,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心疼。
傅年更是直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按在墙上,“疯女人,你到底想干嘛?”
“那是我的东西。”我不住挣扎,声音带着破碎的嘶哑。
“别闹了。”程裕声音依旧温柔,眼神却十足冰冷,“这镯子晚晚喜欢,你伤了她拿点东西赔罪本就是应该的。”
傅年冷哼一声松了手,眼神凶狠得让人发颤。
我瘫倒在地上,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种场景已经重复过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每次我和江晚争吵,他们总是先维护着她。
他们理所当然地让我道歉,让我忍受,却不知道我也会疼,会失望。
【果然晚晚真是太善良了,只断这女的一只手还是太便宜她了,该让她快点下线。】
【等攻略成功后,以程裕和傅年对江晚的喜欢,要什么没有,也不稀罕她这破东西。】
这时,江晚故作大方地将镯子褪下来,“那我还是还给姐姐吧。”
她伸手递给来,不料却被傅年先一步扯了过去。
他满脸得意,“不愿意给晚晚,那你也别想要了。”
话音未落,镯子便被狠狠砸向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我心脏一紧,浑身血液凝固般,跪在满地碎片前,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忍着手骨伤口刺痛,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去捡那些锋利的碎片。
尖锐的棱角划破了指尖,鲜血渗出来,可我却浑然不觉。
弹幕疯狂滚动,刺目的文字几乎遮蔽了视线。
【装成这样给谁看啊,不就是个镯子,至于吗?】
【看她这个疯癫的样子,又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肯定又是想要让程裕关心她,不过这种把戏玩多了只会让人恶心。】
“又闹什么脾气?能不能懂点事?”
程裕伸手拽我的动作带着惯有的不耐。
我却像被灼伤般猛地甩开,然后捧着手里的碎片后退几步。
程裕脸色瞬间阴沉,也不再管我。
傅年看着江晚眼神宠溺,“下周带你去拍卖会,什么帝王绿都随便挑,这种破烂配不上你。”
江晚甜甜道:“好,谢谢阿年。”
他们很快离开,地面映出我此刻狼狈的模样,苍白的脸,凌乱的发,还有眼底的破碎。
程裕曾说我比烟花还耀眼时,眼角余光却总是追着江晚的背影。
深夜加班回来领口斑驳的口红印与江晚惯用的色号分毫不差。
我曾经固执地不去看不去想,如今才明白原来真心交付的代价,是被践踏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