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我回到方家别墅。

方母一见我，立刻心疼地拉住我的手，“夏夏，怎么脸色这么差？这些天去哪儿了？”

我平静地拿出婚书，“阿姨，你们方家给的99次考验我都完成了，但现在，我想解除婚约。”

“什么考验？”方母一脸错愕。

我的心猛地一沉。

方洛言曾对我说过，“既然两家定了婚约，那就按我方家的规矩来。99次考验，能熬过去，我就娶你。”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那些雪地里的罚站、酒会上的羞辱，一次次刁难，根本不是什么方家的规矩。

一切都只是方洛言随口编造的谎言。

他从来没想过娶我。

方母还在劝，“是不是洛言欺负你了？阿姨替你做主。”

我点开手机录音。

电话里的喘息声、暧昧的水声、方洛言醉醺醺的“乖，自己动”，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方母的脸色瞬间惨白。

方父沉默良久，最终在解约书上签了字，“唉，你是个好孩子，是方家对不住你。等你家人来了，你再走。”

院子里，我烧掉了所有和方洛言有关的东西。

发夹、画册……他随手扔给我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全丢进了火里。

方洛言回来时，火烧得正旺。

“在烧什么？”他皱眉。

“不要的垃圾。”我头也不抬。

他莫名有些心慌，破天荒地主动解释，“公司临时安排出差，不是故意爽约。”

我知道他并没有出差，他陪林薇薇去了三亚，我刷到了林薇薇的朋友圈。

见我不说话，他突然掏出一枚戒指，套在我手上。

戒指松松垮垮，明显大了一圈。

我认得这枚戒指，林薇薇在朋友圈晒过同款，配文是“某人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定制款——”。

“方洛言，”我平静地把戒指摘了下来，“求婚不是这样的。”

他松了口气，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三天后，海边，我给你补个正式的。我答应你，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晚上，我被渴醒，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月光透过落地窗，将沙发上纠缠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方少，才一会没见，我就想你了。”

“闭嘴。”他捂住她的嘴，“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

“谁让你偷偷摸摸进来的？”

“怕什么？”林薇薇娇嗔着勾住他的领带，“你不是最喜欢这样……”

林薇薇的手在他胸口打转。

他喉结滚动，眼神一暗，低头吻了上去。

我僵在卧室门的阴影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脏像是被刀一下下凌迟，疼得几乎窒息。

楼下的声音渐渐消散，我躺在黑暗里，泪水无声地浸透了枕巾。

第二天清晨，我正要出门，方洛言突然拽住我。

“去哪？”他眉头紧蹙，心里那股不安感越发强烈。

他干脆强行把我塞进车里，“陪我去吃饭。”

我抬头，看见他脖子上隐隐约约的红痕。

“好啊，吃饭。”

餐厅里，他拉开椅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以前你不是总说想来这里吗？”

我垂眸看着菜单，没有接话。

前菜刚上来，林薇薇的电话就来了。

我安静地切着牛排，听他温柔地哄电话那头，“别怕，我马上到。”

他走得很急，连外套都忘了拿。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套法餐，还加了一份焦糖布丁。

结账时，服务员欲言又止，“女士，需要帮您叫车吗？”

“不用。”我笑着递过那件昂贵的外套，“扔了吧，脏了，不要了。”

以前，我总是等他。

等到菜凉，等到餐厅打烊，等到心灰意冷。

以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