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着做饭,我爸只是抱着洋洋出去玩了?”
婆婆:“这还能做得了假,你别疑神疑鬼。”
她说着,绕开我去了厨房。
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出于骨肉亲情的羁绊,我的心很慌。
趁着婆婆去做饭的功夫,我打算出去找找。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婆娘坐在树下,正说着洋洋抓周的事情。
“听说了吗?高家的儿子抓周抓到骰子了?”
“咱们村的小孩抓周,最不济也抓个木马啥的,从来没有哪个小孩抓到骰子。”
“像我家子欣,抓到了笔,将来肯定是文曲星转世。”
说话的是沈家的婆娘。
我走近:“那你家子欣真了不起,都上小学了还尿裤子,学习成绩倒数第一。”
往常像她们这么说我的洋洋,我会权当没有听见。
但今天我心烦心躁,张嘴就呛沈家的婆娘。
沈家的婆娘徒然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继续向前走,遇到从地里回来的刘老汉。
这老汉是个老光棍,朴实善良。
我问他:“刘叔,你见到我公公了吗?”
刘老汉:“看见了,他抱着洋洋去了地里。”
去地里做什么?
我们家的田地离我们村有三里远,出来转用得着跑那么远吗?
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加明显,我不顾一切地朝着地里飞奔。
薄薄的暮色初上,光线越发的黯淡。
我深一腿浅一脚地在田间小路上疾奔,脑海里不时浮现洋洋那乖巧的笑容。
如果公婆敢对我的孩子不利,我非得提刀杀了他们。
一只鞋子跑掉了,我提起鞋子继续跑。
总算来到了我家的田里。
低矮的果树间,我看到公公背对着我,挥舞铁锨。
“爸,你做什么——”
公公的身形明显地一僵。
“我在挖地呢。”
公公好吃懒做,地里的草比别家的都高。
前些天,他还说要把家里的田地承包出去。
这会儿其他的村民都回家吃饭了,他倒是殷勤。
说挖地,骗鬼呢。
“我听婆婆说,你把洋洋抱出来了。洋洋呢?”
公公额头的细汗渗出来了,他用毛巾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那个老太婆净瞎说,估计是忘了吧。怎么,洋洋不在家吗,咱们快去找找。”
说着,他扯着我的袖子,就要跟我一起去找。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刘老汉不会骗我。
趁着他不注意,我夺过他手中的铁锨,跑到刚才他挖土的地方。
刨去上面的浮土,我见到一个蛇皮袋子。
里面传出来洋洋细弱得将要断气的哭声,乍然听到这声音,我的心就像被扯了一下,跟针扎似地疼。
我赶紧蹲下,打开蛇皮袋子,果然在里面看到洋洋。
此时的洋洋小脸铁青,全身软绵绵的,小手软沓沓地垂着。
我把他抱紧,用脸蹭着他的脸颊,低声呢喃他的名字:“洋洋,洋洋……”
洋洋不回应我,任由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庞。
公公见事情败露,索性不装了。
他掏出旱烟,卷了一根,点着抽着。
青色的烟雾衬得他的脸像一个吃人的恶魔。
“张芳,不是爸心狠,而是三阿公说了,洋洋将来是要将咱们家败光的。咱们家里穷,经不起这样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