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连续失踪的保姆
2010年,8月12日。
吉林市东市劳务市场内熙熙攘攘,无数劳动力在那等活儿。有很多是文化水平低、没有社保的底层妇女,她们都是做保姆的,等着合适的雇主把自己挑走。
她们有的在跟人攀谈价格,有的在张望。
一名50岁左右,身材瘦小的男子和一名看起来40出头,身着浅蓝衣服的女人走了进来,他们环顾了一圈,走到了一名脸庞略黑的大姐面前。
浅蓝衣服女人张口就问:“大姐,照顾腿脚不方便的人,愿做吗?”
说着用眼睛扫了下旁边男子的小腿。
那大姐一看,这男人是个残疾人啊,小腿肌肉萎缩没有血色,还拄着拐杖呢。
连忙答道,“能做能做,我曾经还照顾过瘫痪的老人呢。”
于是,三人一番攀谈。
原来,顾保姆的是兄妹俩,妹妹想找人照顾他单身残疾的哥哥。
最终三人谈好了条件和价格,就一起走了。
那名做保姆的大姐叫赵美蓉,是从周边农村来的,想着靠出力气赚些钱给家里添点家用。
当天她心里挺高兴的,没在劳务市场待几天就能找到活儿,要照顾的那名男的看起来挺老实的,还是个瘸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这家人给的价格也足。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不是一对兄妹,是两个人渣。
就在赵美蓉找到工作之前,吉林市警方连续接到报案,本市有多名中年妇女陆续失踪。
赵美蓉的家人联系不上她之后,也报了警。警方结合之前的几起中年妇女失踪案,决定成立“8.17专案组”,对案件进行侦查。
警方通过大量走访调查了解到,失踪妇女的共同特点是:都是做保姆工作的中年女性,都曾经在东市劳务市场找过活儿。
大多数的保姆都是自行与雇主达成交易的,劳务市场内并没有任何的登记。
但是赵美蓉的女儿却回想起了一个重要信息:母亲在失踪前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提到过,雇主家在延安街附近,房子要动迁了。对方是个瘸子,人挺好的。
警方随即进行摸排与调查,据劳务市场的工作人员反映,确实是曾经见过一个带着女人的瘸子在市场里转悠过,因为那个人穿着短裤,小腿变形导致下肢皮包骨头,看起来挺瘆人的,所以印象比较深。
好像这俩人来过市场不止一次。
难道说,这些保姆的失踪跟这一男一女有关?
如果是正常的雇主找保姆,怎么会找好了带走一个,过几天又来又带人走?难道他们是人贩子?
如果是拐卖妇女的话,失踪者都是年纪大又没有生育能力的中老年妇女,没有拐卖价值。
根据这些情况,警方将嫌疑人目标调整为:一名50多岁男子,身体有残疾。
警方进行了进一步走访后发现,家住昌邑区铁路住宅铁东南区16号楼,患有小儿麻痹的张舒红有重大嫌疑。
他就是一个月内曾经多次去劳务市场雇保姆的那个瘸子。
警方马上布控,却发现张舒红并没有在家,根据邻居们的描述,张舒红并不像一个会犯罪的人。
据说他信佛,每天在家烧香敬拜、从来不吃肉,对邻居们也都客客气气的,逢打招呼都是乐呵呵的。这人手也巧,脑子也聪明,修理小家电什么的很擅长,谁家有物件坏了,他也乐意帮忙修。
但比较可疑的是,张舒红的父母去世后他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吃上低保了,家里挺穷的,按说是请不起保姆的。
再就是他的老婆最近这几天一直没在家里住,听说是他二婚的媳妇,可能是回娘家了?
平时并没有看到什么保姆身份的人从他家进出,张舒红身上的疑点又增加了。
他去哪了?
警方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寻找张舒红的下落,一路找到他的前妻了解情况。
警方在辛雅丽的嘴里得知了她的怀疑,以及一件重要的事情:就在女儿张爽消失的那一年年初,张舒红为父母顾的小保姆高春梅也失踪了。
高春梅当时只有18岁,老家在船营区的五里桥村。
1998年初,高春梅和妹妹及村里的一男两女一起到吉林市打工。他们在吉林市东市场附近的劳务市场找活时,其他人都找到了饭店服务员的工作,只有高春梅选择了做保姆。
但是高春梅在张舒红家干了没多久就消失了,高家报了案,警察也曾经找张舒红问过话。
于是,专案组联系上了当年侦查此案的派出所,并找到了高春梅的父亲。
没想到,又一桩命案浮现了出来。
据高春梅的父亲回忆,闺女失踪大约1年后,家里突然接连收到两封来信,大体内容是闺女被拐卖了。
高春梅的父亲当时就把信送给了警方,警方也开始进行调查,最后怀疑到张舒红的身上。
在2000年的时候,警方曾将张舒红带走讯问,但是不久后,张舒红又被放了。而既然张舒红没事,也就说明高春梅的失踪与其无关。
闺女到底怎么了?是遭遇到什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想起来,高家老两口就泪水涟涟。
此事足以可见,张舒红的疑点越来越大。
警方从居委会处了解到,张舒红的二婚妻子就是继高春梅之后聘请的保姆李艳秋。
张舒红的父母死后,俩人结了婚。
张舒红和李艳红同时消失了,难道说他俩就是在劳务市场里聘用保姆的“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