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那把刀刺入腹部的感觉。
冰冷的金属切开皮肉,剧痛如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我低头,看见朱静那双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正握着水果刀,一下、两下、三下地捅进我的身体。
“你不过是一个月嫂而已,凭什么欺负我,抢我老公和宝宝?”朱静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想辩解,但鲜血已经涌上喉咙。
我倒在朱静家那价值不菲的大理石地板上,视线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我看到的是朱静扭曲的面容,和她身后那个吓得呆若木鸡的婴儿车。
我,一个金牌月嫂,因为教客户丈夫换尿布而被女主人杀害。
多么荒谬又悲惨的结局。
意识消散前,我满心冤屈。
我只是心疼那个日夜哺乳的新手妈妈,想用夸夸法鼓励她丈夫多参与育儿啊……
“周姐,这就是我们家了,接下来一个月要麻烦你了。”
熟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抬头,看见朱静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她正对我露出虚伪的热情笑容。
我环顾四周——
这是朱静家的玄关,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鞋柜旁放着那辆我记忆深刻的进口婴儿车。
一切都和我第一次来她家时一模一样。
我重生了。
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的那天。
“周姐?你没事吧?”朱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我迅速调整表情,扯出一个职业微笑:“没事,朱女士。只是刚才有点走神。”
朱静领我进屋,边走边介绍家里的情况。
我机械地点头,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我真的回到了过去!上辈子的记忆清晰得可怕,那些冤枉、委屈和痛楚还历历在目。
“宝宝现在两个月大,夜里总是哭闹,我老公工作忙,帮不上什么忙……”朱静说着,眼圈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上辈子的我就是被她这副样子打动,主动承担了更多工作,还耐心教她丈夫林峰各种育儿技巧。
我心疼她产后虚弱,想尽办法减轻她的负担,甚至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
结果呢?换来的是猜忌和屠刀。
“我明白了。”我平静地点头,不再像前世那样热情回应,“我会按照合同内容提供专业服务。”
朱静似乎愣了一下,可能是我冷淡的态度与她的预期不符。
但她很快调整表情,带我去了婴儿房。
看到婴儿床里那个熟睡的小生命,我的心还是软了一瞬。
上辈子,我真心疼爱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但现在,我提醒自己保持距离。
“我的工作范围包括新生儿护理、产妇基础护理和简单家务,”我直视朱静的眼睛,语气平和但坚定,“其他额外服务需要另行协商。”
朱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当然,周姐是专业人士,我们按规矩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朱静去开门,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是林峰,她丈夫。
“老公,你回来啦!周姐已经到了。”朱静的声音瞬间甜了八度。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林峰走进婴儿房。
他看上去和记忆中一样,是个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眼下带着疲惫的青黑。
“周姐是吧?久仰大名,我同事家就是你照顾的,赞不绝口呢。”林峰伸出手。
我没有像前世那样热情握手,只是礼貌性地碰了碰他的指尖:“林先生好,我会做好分内工作。”
我敏锐地注意到,朱静的眼神在我们之间快速扫视,嘴角微微下拉。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对我的敌意,从一开始就存在。
上辈子的我太过热心,误以为只要真心付出就能换来感激。
却不知在朱静眼中,我的专业能力和与她丈夫的正常交流,都成了威胁。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朱女士,我需要确认一下您的具体需求和时间安排。”
我拿出笔记本,刻意与林峰保持距离,“比如宝宝的喂养频率、您的饮食禁忌等。”
朱静的表情松弛了些,开始一一说明。
我认真记录,不多说一句废话。
当林峰试图加入讨论,询问如何哄睡宝宝时,我平静地回答:“这些基础问题,您太太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可以向她请教。”
朱静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浮现一丝得意。
我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夜幕降临,我独自在客房整理物品。
镜中的我,比记忆中年轻许多,但眼神已经不同——不再是那个满腔热忱的金牌月嫂,而是一个学会保护自己的重生者。
这一次,我只做分内之事,冷眼看朱静如何应对没有我全力相助的育儿生活。
我轻轻抚摸腹部,那里还没有被刀刺穿的伤痕,但疼痛的记忆深入骨髓。
朱静,这一世,我要看你如何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