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现在的记者为了博头条,蠢得连命都搭上。”
“摸着挺细皮嫩肉,趁着还有口气,老子好好让你享受下人间至乐嘿嘿。”
耳边传来那两个歹徒淫秽的讥笑,临死前都要剥光我仅存的一丝尊严。
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喘息声,我的嘴角溢出一股股血沫,晕染身上的衣裳。
在呼吸停止的这一刻,灵魂脱离这副支离破碎的躯体。
飘在空中的我,只看到自己脸上七孔流血,嘴唇发黑,神情狰狞得骇人。
胸前至小腹被残忍剖开,露出血淋淋的内层,里面的器官早就被掏出来转移到别的地方。
手指呈现极其扭曲的姿势,而那枚结婚戒指,也被歹徒顺手牵羊放入口袋。
我闭上眼,不忍再看。
不知不觉,我飘到病房里,看见沈峰和苏茵茵,正忙着照顾刚做完手术的孩子。
苏茵茵双眸湿漉漉,苍白的脸上挂着担忧,两缕发丝垂在颊边,像可怜的小猫似的。
连我这个死人看到,忍不住生起怜悯之心。
“快回去吧,免得让琪姐姐担心你。”
“只要不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就算她要我跪下来道歉,也是没关系的,”
苏茵茵缓缓垂下眼眸,讪讪说道。
沈峰并没有理会,而是把温柔地把手覆在她额头上试探,满眼心疼:
“今天你累坏了吧,脸色这么难看,我是不可能抛下你们不管。”
“你就是太善良,她才会一而再三欺负。”
“丁若琪要敢说你一句不是,我肯定要好好收拾她。”
话音刚落,沈峰竟伸手把苏茵茵的那缕发丝挽到耳后,炙热的目光停留在她那颗耳痣上。
我眉眼冷凝俯视这个深爱的男人,心里如浸寒冬。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沈峰。
尽管我不想见到他们这般暧昧不清的场景,但是却想不到离开的办法。
沈峰走到哪,我便不由自主跟到哪,灵魂好像被禁锢在他身边,哪里都走不了。
苏茵茵突然咳了几下,双颊越发地绯红,呼吸声微微粗喘。
看到她这么难受,沈峰紧攥住发白的拳头,咬牙切齿骂道:
“要不是那个贱人,你也不会留下哮喘的病根。”
沈峰嘴里说的贱人,就是我。
五年前,苏茵茵刚生完孩子那天,我随沈峰去医院探望她。
六月炎热夏天,30多度的病房密不透风,令人热汗淋漓。
空气里弥漫着酸臭味,我出于好心,走到窗前打开一丝缝隙。
只见沈峰暴怒,激动指着我大骂:
“你不知道产妇最忌讳吹风吗?没安好心的东西,早知道就不带你来。”
此时,苏茵茵发出几声轻咳,沈峰惊慌失措,匆匆跑去寻找医生。
“我不过是被口水呛到,沈峰也真是的。”苏茵茵笑吟吟地说道。
她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挑衅,嘴角止不住上扬,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沈峰心疼她因此落下病根,逼我向苏茵茵下跪道歉。
我痛哭流涕向他解释,苏茵茵哮喘是装的,根本不是吹到风。
可换来的却是他更多的厌恶,甚至被狠心踹了一脚。
顿时,小腹传来阵阵幽痛,不一会儿,温热的液体湿透整个下半身,像朵绽放的玫瑰花。
期待五年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