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使者名叫冯才,我在咸阳宫里经常见他,据说认了赵高做干爹。
冯才每每在宫中见到我,头也不敢抬。
这次他做为使者,倒是十足十地扯了虎皮当大旗。
两个小宦官铺上草席,他跪坐下来。
又两个小宦官侍立在他身后,一个端托盘上面放着一壶鸩酒,一个托盘上放着三尺白绫。
冯才咳嗽一声,呷一口酒润润嗓子,夹着公鸭似地嗓子开口:“公子,当今陛下最重孝道,你若不愿体面,那可就是不忠不孝,千夫所指了。”
“更何况,赵大人那边正等着洒家回去交差呢。”
说完,他还不阴不阳地笑两声,自以为做事得体。
蒙恬侍立在一边,脸更黑了,手按在剑柄上。
我扬眉,冷喝一声:“动手!”
肃杀之气立起。
蒙恬还没有帐内的兵士机灵,雪亮的剑光映起,冯才身边四个小宦官的头颅如同黑皮西瓜一样滚落。
冯才吓得瘫软成一滩泥,不争气地尿了裤子。
“咱家可是代表了圣命,你不能杀我……你这是要造反吗?”
我拔剑,一步步走向冯才,他颤抖得更加厉害。
蒙恬反应过来,一把按在我的手腕上。
“公子,若你真杀了冯才,就等于公然和陛下反目成仇,到时天下都会唾弃于你!”
“不能杀啊!”
冯才的惊惧才得到缓解,站起挺了挺胸膛。
我一横目,大约感受到我冰冷的杀意,蒙恬退了小半步。
“放开!”
蒙恬放开我的手。
我一扬手,锋利的剑尖抵在了冯才的喉咙。
这老小子知道我玩真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给我跪下,脸色惨白,喉头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回去告诉赵高,我会亲自去咸阳找他。另外,替我给胡亥带句话,等着我打他的屁股。”我斜睨他:“滚——”
冯才连滚带爬地出了军帐。
蒙恬不无担忧:“公子,虽然诏书极有可能是假。但咱们这么公然羞辱咸阳来使,传到陛下那里……如若将来祸起萧墙,咱们首先师出无名。”
我暗笑,猪脑子,朕就站在你的面前,只不过你没有认出来。
“此事不劳蒙将军费心。传我口谕,今晚的口令,打屁股!”
没多大会儿,外面传出惊天动地、整齐划一的声音:打屁股,打屁股!
再也不是之前的“大风、大风”。
是啊,胡亥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感受到来自父皇的疼爱了。
狗贼赵高矫诏让我儿扶苏自杀,接下来想必要扶你登基。
你就不动你的脑子想想,你何德何能,能坐在大秦万人之上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