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好,睡不好,同监室的人看他文弱可欺,变着法地欺负他。
他本身还有幽闭恐惧症,被关在狭小阴暗的牢房里,几乎精神崩溃。
最后一天,死者的家属不知怎么打通关系进来“探监”,对着他又是一番哭喊打骂,甚至用偷偷带进来的铁棍狠狠揍了他一顿,导致他肋骨骨折。
当他被放出来时,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是伤,走路都需要扶着墙。
陆婉秋来接他,看到他这副惨状,眼神闪躲了一下,显然也看出了他这几日受了多少罪。
车上,沈时彦声音沙哑地开口:“陆婉秋,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陆婉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时彦,事已至此,追究还有什么意义?秦朗只是个实习生,他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一旦背上这个责任,他这辈子就毁了。而你不一样,你是医院的骨干,技术好,有名望,就算有这么一次失误,也不会影响你以后的事业……等风头过了,一切都会好的。”
沈时彦听着她这番“苦口婆心”的歪理,只觉得无比绝望。
她爱秦朗,难道就要用毁掉他的方式来成全吗?
他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质问,甚至想将前世那六十年的欺骗和背叛统统吼出来!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已经累了。
彻底累了。
他默默地推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没有再看陆婉秋一眼。
陆婉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本想追上去,但想到他现在情绪激动,不如过几天再哄。
反正沈时彦那么爱她,肯定不会离开她。
而且他们没多久就要结婚了。
于是,她调转车头,先去处理军务了。
因为这次医疗事故和即将公派留学,院长让沈时彦这几天先不用去医院了。
他就在家默默养伤,准备留学的东西。
没想到,秦朗又提着一堆礼品找上门来。
“沈老师,过几天就要留任考核了,可我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水平又差,肯定过不了。可我真的很想留在医院,不然我爸妈就要我娶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婆了。”秦朗哭得可怜兮兮,“求求您,高抬贵手,给院长写一封推荐信,让我免考核直接留任,好不好?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沈时彦闻言只觉得恶心:“秦朗,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把事故责任推给我,差点毁了我,现在还有脸来让我给你写推荐信?这对其他认真准备考核的实习生公平吗?你考不过,就离开医院,我绝不会帮你。”
秦朗再三恳求,甚至跪下磕头,沈时彦都坚决拒绝。
最后,秦朗哭哭啼啼地走了。
但没过多久,陆婉秋就怒气冲冲地踹开了他的门!
“沈时彦!你为什么非要毁了秦朗的手不可?!”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