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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妈妈茫然地抬起头来。

“焕焕，你回来了啊！”

她懊恼地看了一眼已经凉掉的早餐，连忙站了起来。

“我去帮你热一下啊，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语气中的疲惫少了几分。

我一边坐到凳子上，一边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妈妈，坏人已经被抓到了。应该是徐艺生的男朋友囚禁了她，最后又杀了她。”

妈妈唏嘘了一声，端着早餐盘子走进了厨房。

一切都结束了。

我暗暗对自己说道。

杀了徐艺生的坏人已经被抓住了，后面的一切我都不用再插手了。

但……

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古怪呢……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露出那副表情？

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

“扑通——”

“扑通——-”

“扑通————”

寂静之中，我能听见我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心率过快，导致我的整个胸腔泛起了细细密密地疼。

哪里……好像被我忽略了……

对哦！

女警官不是说过，凶手对美人鱼应该有着一种强烈的执念吗？

所以他才会把徐艺生改造成他心目中美人鱼的样子。

可是，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普通到甚至要依附徐艺生的金钱才能活下去的男人……

他真的……会杀了徐艺生吗……

“咚咚咚咚——”

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我甚至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或许，把徐艺生变成这样的，并不是那个男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

那碗鱼汤里……明明就有徐艺生的舌头啊……

想到这，我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我能够感受到我浑身的骨骼都在颤抖，我甚至能够听见我牙齿互相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声响。

不……

鱼汤是从那个邻居手里端过来的……只是妈妈的一面之词……

也或许，那碗鱼汤真的是从那个男人那里端过来的……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妈妈添一些东西了……

不……

不会的……

我试图让自己打消这个想法，但我失败了。

我徒劳地看着我的假腿，突然就明白了妈妈的用意。

是因为，我没有腿吗？

因为我是“美人鱼”，所以，她想给我找“同伴”

吗？

这个念头刚刚从我的脑袋里冒出来，就像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地开始破土发芽。

几乎势如破竹般压垮了我最后的一丝理智。

我生来就没有腿啊……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总问妈妈，为什么我和她们不一样。

她说，我是小美人鱼。

美人鱼是没有腿的，而尾巴，只有在大海里才回长出来。

我还问她，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美人鱼啊。

妈妈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我头痛欲裂地想。

她笑着看着我，眼里有年幼的我看不懂的深意。

她说，当然有啊。

直到我长大，我才知道我是天生残疾。

但她依旧坚持地认为，我就是小美人鱼。

“焕焕，早餐热好了，快来吃吧！”

妈妈端着早餐盘，小心翼翼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的眼底一片温柔，但我却有些无力。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喉咙间一片滞涩，以至于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妈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她真的……会做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