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真的,自始至终都是瞧不上我的。
平日戏弄我,也只是为了逗乐解闷而已。
心里一阵苦涩,我眨了眨湿润的眸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气氛有些沉默。
沈宴借口府中有事,“烟儿,乖,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他俯身想吻我的额头,却被我侧身躲开。
我不想等他了。
天色微亮。
我收好卖身契,拿着行李悄悄出了城。
在郊区买了一进的小院子,我足不出户,隐姓埋名。
直到我在院子里捡到了一个男人,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男人穿着绒国特有的金丝玉质长袍,身中数刀,深可见骨。
他肤白很白,欺霜傲雪,眉眼秾丽,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殷红,整个人都有种异国的风情。
可虽俊美,却也不显阴柔,反而在伤口的映衬下,多了几分冷硬的感觉。
这样漂亮的男人,我平生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惊艳了片刻。
不过,近来两国交战,我不想多管闲事。
男人却紧攥着我的裙摆,十指流血,还不肯松手。
看着狼狈又可怜。
我迟疑了一瞬,有些心软。
拖着他,我将他藏在柴房里。
我想等他养好伤,我就把他赶走。
三天后,男人从昏迷中醒来。
他看着腐烂的伤口,脸色苍白,“姑娘,拿把刀来。”
声音清冽,听得耳朵发酥。
我拿了把刀,猜到他想刮骨疗伤,心头一震,又拿了一瓶烈酒。
男人虚弱的拿过刀,就挥刀刮肉。
我不忍的别开头。
半个月后,男人能起身走动了。
我按计划,赶他离开。
他离开前,取下身上的玉佩留在床上,好看的琥珀色瞳孔熠熠生辉,“在我们绒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我冷漠道:“不必,你走吧。”
他离开前,在我唇边轻轻一吻,“我们还会再相见。”
他的吻绵软温柔,不知为何,这一瞬,我怦然心动。
乡下的日子很平静,偶尔去赶集,还能听到京城里的事。
“听说了吗?太子找花魁都要找疯了?”
“他不日就要迎娶丞相之女,怎么还痴心妓子?”
“这花魁可真是不知好歹,滔天的富贵都不珍惜。”
我捂着小腹,安静的想。
沈宴找我,是因为花费了时间在一只宠物身上,现在宠物的消失,让他恼羞成怒了吗?
若他觉得,他招手我便要和从前一样。
那他可真是看轻了我。
安稳的过了两个月,我突然身体不适。
去看了郎中,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纠结的摸着平坦的腹部。
老郎中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捋着胡子语重心长。
“姑娘啊,要是不想要,就早点儿落胎吧。否则胎大难落,容易一尸两命。”
我却犹豫了。
有个孩子陪我,是我一直期待的事。
再次去医馆,我刚进门,就被抓了。
双手被绑,我躺在昏暗的屋子里,根本逃不了。
正准备大声呼喊,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沈宴的声音。
“虞小姐,这是本宫专门为你打造的霓凰首饰,三日后大婚,必定让你成为全锦国最耀眼的女人。”
一道熟悉的娇俏女声兴奋附和:“太子哥哥,你待我真好。”
我安静的躺着,任由眼泪奔涌而出。
原来那日我在书房里见的,竟是沈宴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