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昊昊要上小学了。

我托关系，花了不少钱，把他送进了一所不错的小学。

虽然辛苦，但值得。

张倩定期来看昊昊，每次都带很多礼物。

昊昊渐渐不再怕她，但也不像以前那样亲近。

有一次，她提出想带昊昊去过夜。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毕竟她是昊昊的妈妈。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担心昊昊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想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接他。

他看起来很好，还吃了张倩做的早餐。

“妈妈做的煎蛋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他偷偷告诉我。

我笑了，心里有点得意。

送昊昊上学后，我去上班。

中午收到王老师的短信。

她现在已经不是昊昊的老师了，但我们偶尔还会联系。

“陈先生，听说昊昊上小学了，恭喜。”

她写道。

“谢谢。你呢？还在幼儿园？”

“嗯，最近在考虑换工作。”

“为什么？”

“个人原因。”

她没多说。

我也没多问。

晚上，李昂约我喝酒。

“有个事跟你说。”

他表情严肃。‌‍⁡⁤

“什么？”

“张倩和赵晋分手了。”

我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周。听说赵晋又搭上了一个更年轻的。”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高兴？还是同情？

“她现在怎么样？”

我问。

“不太好。赵晋把她甩了，工作也丢了。”

李昂说。

我沉默地喝着酒。

“你不会心软了吧？”

他问。

“不会。”

我说。

但心里并不好受。

毕竟爱过。

周末，张倩来接昊昊。

她确实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皱纹很明显。‌‍⁡⁤

“你还好吗？”

我忍不住问。

她愣了一下，苦笑。

“就那样吧。”

她说。

没多停留，带着昊昊走了。

那天昊昊回来得很晚。

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妈妈给你的。”

他说。

我打开，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

“陈烁，对不起。这些年，我错了。卡里是当初你付的抚养费，还给你。我知道不够弥补，但这是我全部积蓄。祝你和昊昊幸福。倩。”

信很短，字迹潦草。

像在匆忙中写的。

我把卡收起来，心里复杂。

第二天，我托李昂打听张倩的住处。

他告诉我，张倩搬回了岳母家，但岳母身体不好，她打算去外地工作。

“去哪？”

“不知道，可能南方吧。”

他说。‌‍⁡⁤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给张倩打了电话。

“卡我收到了，谢谢。但你留着吧，昊昊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我说。

“不用了，这是我欠你们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

“听说你要去外地？”

“嗯，这里待不下去了。”

她轻声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保重。”

我说。

“你也是。好好对昊昊。”

她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在写作业的昊昊。

他认真的样子，很像张倩。

血缘，是割不断的。

但缘分，已经尽了。

几天后，昊昊问我：

“爸爸，妈妈是不是要走了？”

“谁告诉你的？”‌‍⁡⁤

“外婆说的。她说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

他低着头。

“你想妈妈吗？”

我问。

他点点头。

“但我知道妈妈做了错事。”

他说。

我摸摸他的头。

“妈妈虽然做了错事，但她爱你。”

“我知道。”

他靠在我怀里。

“爸爸，你会再给我找个新妈妈吗？”

他突然问。

我怔住了。

“为什么这么问？”

“小胖说他妈妈走了，他爸爸就给他找了个新妈妈。”

小胖是他幼儿园的朋友，父母也离婚了。

“爸爸现在只想照顾好你。”

我说。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晚上，我收到王老师的短信。

“陈先生，我决定去上海发展了，后天走。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我的心突然空了一下。

“怎么突然决定去上海？”

“朋友介绍的工作，机会不错。”

她回。

“祝你顺利。”

我写道。

“谢谢。也祝你和昊昊幸福。”

看着这条短信，我久久没有回复。

生命中，有些人来了又走。

只能珍惜当下。

王老师走的那天，我去送了她。

她看到我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

我撒谎。

她笑了，没揭穿。

“昊昊呢？”

“上学了。”‌‍⁡⁤

“哦对，瞧我忘了。”

她理了理头发。

我们沉默地站着。

广播通知检票。

“我该走了。”

她说。

“保重。”

我说。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王老师。”

我叫住她。

她回头。

“谢谢你，对昊昊那么好。”

我说。

她微笑。

“他是个好孩子。”

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我站在候车室，看着人来人往。

突然觉得，人生就是不断的告别。

但也会有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