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幼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

“我叫韩幼微。”

她声音清亮，带着某种郑重的宣告意味。

我抬手摸向心口。

那里没有传来任何痛感。

往昔，明明是能让我发疯的画面。

可此刻，我却平静至极。

我甚至能友好地、轻松地，弯起眼睛。

对下意识朝我看过来的沈长文，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微笑。

我们回了家。

沈长文不依不饶追问：“长乐，你今天那句大胆追爱…到底什么意思？”

“那真的是玩笑吗？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你怎么能对一个刚认识的女生，说出那种话？”

我突然来了火气，挥手将他手边的水杯砸落在地。

瓷器炸裂四溅，发出刺耳又绝望的脆响。

就如同我们之间的感情，到了最后，只剩一地狼藉。

“姜长乐，你干什么？”

我浑身一颤，无意识的瑟缩了下肩膀。

太多次了，沈长文就是这样，用极高分贝的声音吼我。

我有些怕了。

可下一瞬，沈长文就单膝跪地，握住了我的脚踝。

“疼不疼？”

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伤口，擦去微微溢出的一抹血痕。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在乎我了。”

沈长文仰头望着我，下颚与喉结紧绷成一条线。

眼底是浓重的心疼和懊恼，以及一丝近乎卑微的乞求。

“别用伤害自己来惩罚我，我受不住。”

他红了眼眶，我的心脏蓦地揪了一下。

就是这样，我才舍不得。

为了挽回他，我做过很多补救。

从第一世，发现他出轨之后，歇斯底里的谩骂。

到第二世，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与韩幼微相遇的契机。

第三世，我扎破避孕套，故意怀孕。

第四世，我当众为他挡刀。

可是，都没用。

他还是会爱上韩幼微。

他开始厌烦与我对话。

避开与我肢体接触。

甚至到了最后，就连我的呼吸，都觉得讨厌。

每一世，我都会在他嫌恶的神情里，歇斯底里。

“沈长文，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冷眼看着我崩溃。

“姜长乐，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我哭红了双眼，愤恨地看着他，凄厉诅咒：“辜负真心的人，不得好死！”

可一次次惨死的人，是我。

第一世，我因抑郁，割腕***。

第二世，我心神恍惚，没能躲开醉驾的轿车。

第三世，我流产大出血。

第四世，死于术后并发症。

心脏蓦地一恸，身体突然腾空。

我猝不及防坠入沈长文温热的怀抱。

他左手揽住我的脊背，右手勾着的腿弯。

我的头就悬在他的颈侧，心脏上空。

他小心翼翼将我放在沙发上。

拿来医药箱，细致地给那一抹划痕消毒。

而后抬起我的脚踝，凑近伤口，轻轻吹了吹。

我们离得这样近。

如此亲密无间。

所以我才更加无法接受，他后来的冷漠。

脚踝被温柔的触摸。

沈长文细致地给我的伤口贴了枚卡通创可贴。

“你如果还生气的话，就打我好了。”

他还不知道，有些痛苦的往事，如同一道道血淋漓的伤口。

创可贴是愈合不了的。

“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

“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我早就预知了未来的走向。

知道他的这份爱意。

在不久的将来，会如晨露般蒸发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