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我妈托人送了喜服图样来。

婚服花样繁多，我一张张看过，最后目光落到其中一件洋装上。

蕾丝镶边，小坎肩用珍珠扣住，精致又时新。

看了半晌，我叹了口气，将图样放到一边。

我跟卫城的婚事，已经到了两家见礼的地步。

卫城也答应帮父亲解决钱庄的债务，如今悔婚，已是妄想。

就算阮家愿意等，卫城和卫一心，也不会答应。

“君君，想什么呢?”卫城走进来，看见图样，笑着指了指那件洋装，“这件好看，一心也喜欢这个花样。”

我没说话，选了套寻常的大红旗袍。

卫城见我拒绝，脸色僵硬：“君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他大概也没想到，我能这样平静，微微皱了下眉，拿起杯子。

见茶喝尽了，他习惯性地看过来，往日我都会为他添茶。

等了半晌，我却没什么动静。

他有些挂不住，淡淡道：“茶没了。”

我抿了口茶，轻声道：“茶壶就在桌上。”

起身进了内室。

以往我跟卫城交往时，温柔体贴，事事周到。

如今想来，不过是习惯了我的无微不至。

连让我签下那样屈辱的婚书，他也觉得理所应当。

卫城没想到我这样回答，怔了下，跟着走进来。

我躺在床榻上，翻着一本诗集，他从背后揽住我，亲了亲我的发髻：“君君，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我不是不想成亲，我怕委屈了你。”

说着，他的手探进我的衣襟。

我闻着他身上的茉莉香气，胃里一阵翻腾，本能地挣脱出来。

卫城有些诧异，看了我一眼，到底没强迫，淡淡道：“不喜欢这样?”

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要是不习惯家里的饭菜，我叫厨子来，重新安排菜单。”

“家里吃的，都是一心喜欢的口味，菜色辣些，怕你吃不惯。”

他态度温和，倒是难得的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