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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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认识许星剑这么多年,我对他的了解甚至比他父母还多,所以穿到那个世界后,我就对暴君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对比。

许星剑想事时爱捏小手指,暴君也爱;许星剑心烦时爱咬下嘴唇,暴君也爱;许星剑爱吃辣,暴君也爱;许星剑脚底板有颗小小的红痣,暴君也有,还是同一个位置。

这两人绝对是一个人!

[爱妃如此盯着朕的脚,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我:[…]

我冒着生命危险往暴君鞋子上倒水,主动提出替他换鞋,他竟然说我有怪癖?

许星剑,你完了!

我淡定的给暴君穿上鞋,[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龙爪,就激动了点儿,皇上肯定不会跟我计较吧!]

暴君表情又扭曲了。

他伸手捏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摸着我的眼睛,[爱妃想看朕的脚,不如将眼睛镶在朕的鞋底,时时刻刻都能看?]

我感觉他的手指像刀子一样,凉飕飕的。

他不会直接把我眼睛抠出来吧?!

我赶紧后退躲开,[我这就去把鞋子给皇上洗了!]

逃出来后,我就回去睡大觉了。

缠了暴君一天,天都快黑了,我也该穿回去了。

可暴君显然没打算放过我,竟然把我叫回来侍寝。

[爱妃缠了朕一天,为的不就是这个么?爱妃一片心意,朕怎会拒绝。]

我:[…]

你高兴就好,反正到了晚上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接待他的要么是原主,要么是一具毫无反应的[尸体]。

这么一想,我心安理得的磨到天黑,直接撒手不管了。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暴君就是许星剑,我必须得找许星剑好好聊聊。

结果我刚穿回来,老板就临时通知我出差,这事儿也只能暂时放下。

虽然人在出差,但我晚上依旧会到另个一个世界。

意识还没清醒,我就听到了暴君的声音:[竟然针扎不醒,那就切了她的小指,若再不醒就切无名指,手指切完还有脚趾,一直切到她醒为止。]

切…切手指?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果然是暴君。

只是跟我想象的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画面不同,此刻屋子里除了暴君站着,地上跪满了人。

看到我睁眼,所有人都一脸惊讶,暴君的表情却有点黑。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是怎么了?]

暴君走过来坐下,平静的开口:[爱妃醒得倒挺是时候。]

我看向已经疼麻的手臂,望着淤青的针眼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几针扎的,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吧?

我望着暴君的表情有些心虚,[皇上,如果我说我是生了一种到了天黑就会昏睡过去,怎也叫不醒的病,你信吗?]

暴君上下扫了我一眼,说道:[朕怎么从未听说过如此怪病?]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皇上不知道很正常。]我说得一脸真诚,[若皇上不信,今晚可以试试,我睡着后连雷都打不醒。]

暴君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让地上跪着的人下去了。

我还在疑惑暴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到第二天我再次穿过来后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错得有多离谱。

浑身上下的疼意像是昨天手臂上那几针被扎遍全身一样,简直疼麻了!

我艰难的转过头,就见暴君坐在床边,目光平静的看着我。

[爱妃果然没骗朕,你真的生病了。]

我:[???]

你这个狗东西昨晚对这具身体做了什么?

大概从我眼神里读出了疑问,暴君竟主动解释道:[爱妃昨夜忽然昏睡过去,朕试了很多办法,甚至让太医用针将爱妃身上扎了个遍,也没见爱妃醒过来。]

我:[!!!]

许星剑,我回去非劈了你不可!

暴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脸,[既然爱妃是生病了,那就好好吃药治病。]

吃…吃药?

我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就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闻着就很苦的药。

我看了眼暴君,总觉得自己要是说个[不]字,他就会亲自动手灌。

算了,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接过碗,眼睛一闭仰头就灌,然后…

[yue~]

这是把十斤黄连熬成一锅了吧,苦胆都要给我苦出来了!

暴君嫌弃的往后退开,[良药苦口,朕特意让人多熬了一碗,爱妃记得别再吐了。]

我:[yue~]

出差半个月,我就和暴君斗智斗勇了半个月。

他让我下厨,我就煲鸡汤;他让我擦灰尘,我就打碎花瓶;他让我研墨,我就把墨水搅得满桌都是…

为了治我,暴君天天让人给我熬那个苦药,美名其曰治病。

我又没病,自然不可能吃药。

药敢端过来我就敢倒,敢逼我喝我就吐,我还敢直接吐暴君身上!

我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暴君根本不敢杀我,因为我有一个门生遍布朝野、美名响遍天下的丞相爹。

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在我搅得飞溅出去的墨水毁了暴君不知道第几副字后,拇指粗的毛笔在他手上[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爱妃是不是觉得朕脾气很好?]

房间里骤变的气压让我明白,这话要是没接好,我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开口了。

[皇上外在高大威猛,内在秉性纯良,乃天下第一大明君,在我心中永远是这个!]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暴君看着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捉摸不透。

[倒是第一次有人夸朕秉性纯良。爱妃难道没听说,朕半个多月前砍了一名不小心将茶水洒在御书房门口的太监?]

这事儿我听丞相爹说过,但我还听宫里倒夜香的说过另一个版本。

[明明是那个太监想下毒害你。]我在宫里听到了不少八卦,[还有那两个被拔舌头的宫女,是因为她们受人指使,要将皇上的消息传出去,才不是因为在花园嬉闹。]

暴君抬头,[道听途说的传言,爱妃也信?]

看样子,他是知道我最近在宫里到处听八卦的事儿了。

[皇上口中的那个版本,不也是道听途说的传言吗?]

我一向对自己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持怀疑态度,不会全信。

但不知道为什么,暴君看我眼神有些奇怪。

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换掉桌上的纸,重新铺了一张开始写。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我还是一眼看出他心情不错。

八卦使人心情愉悦,果然是真的!

暴君心情好了,我也不捣乱了,这算是我们半个多月来的第一次和平共处,暴君甚至把苦药都给我停了。

八卦的力量这么强大?

那我得赶紧多找点儿八卦,最好能让暴君别在折磨我了。

但我没想到最后吃瓜竟然能吃到自己头上。

[娘娘要不是当初拍皇上后脑勺那两巴掌,凭丞相嫡女的身份,入宫应该是当皇后的。]

[我入宫十几年,就没见谁得罪皇上后还能活着,甚至被带在身边伺候的。]

[皇上对娘娘当真疼爱,每日都亲自叮嘱下面熬药,听说娘娘第一次发病,皇上急得差点儿砍了那几个太医呢!]

[疼爱?你们怕是不知道那碗药放了多少黄连!]我一脸无语,[还有,我最开始卧病在床,还不是因为他让人拿针把我全身都扎了一遍。]

[怎么会,那晚明明是娘娘昏睡不醒,皇上让太医开了一副让人浑身酸软发痛,能刺激昏睡之人的药,那药还是我熬的呢!皇上心里一定是有娘娘的。]

宫女的话让我愣住。

明明是暴君自己说他让人拿针扎我的!

他为什么骗我?

这个疑问一直缠着我,直到回了另一个世界也没想通。

出差结束,许星剑像以前一样来机场接我,等我去公司把工作交接完,再送我回家。

我把东西收拾完出来时,许星剑正在厨房忙。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脸上,让那张俊朗帅气的脸看上去更迷人了。

所有人都说,又奶又甜又会做饭,家境好、长得帅还聪明的男人,简直是世界绝版。

而许星剑恰好占齐了,完美得像是虚幻的一样。

可许星剑五岁那年我就认识他了,在有人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完美的小奶狗,但周围没人时,他身边就好像划出了一片疏离的区域,让人不敢靠近。

那样子,跟暴君简直一模一样。

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许星剑,你做梦吗?]

许星剑正在洗菜,头也不回的反问:[是个人都会做梦,姐姐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有没有梦到过自己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

许星剑顿了一下,[没有。]

想想也是,许星剑和暴君应该算是前世今生,他当然不会有暴君的记忆。

但他们既然是同一个人,那有许星剑帮我,不就能轻松拿捏暴君了么?

想到这儿,我赶紧跑进厨房,旁敲侧击的询问:[许星剑,假设你是暴君,我是处处得罪你的小角色,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杀我?]

[既然姐姐处处得罪我都没被杀,那就证明我是不会杀姐姐的。]

[那如果是因为你忌惮我有个权势滔天的丞相爹呢?]

[既然是暴君,你又处处得罪我,就算丞相再权势滔天,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我惊了,[那我不是死定了!]

许星剑终于停下洗菜的手,转头看着我,甜甜的笑容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深情款款,[如果是姐姐,就算你抢了我的龙椅,我也不会杀姐姐的。]

[砰砰!]

我心里猛地跳了两下。

我喜欢许星剑,喜欢了好几年,但我不知道他对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感觉他好像喜欢我,但有时候又感觉他只是出于这么多年来对我这个姐姐的依赖。

可这些年更多的是他在照顾我,要说依赖,也应该是我依赖他才对。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但暴君并不认识我,也没有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许星剑转过身对着我,[姐姐觉得我会是残暴嗜血、草菅人命的暴君吗?]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

许星剑似乎很高兴,眼睛里都是笑意,[姐姐就别胡思乱想了,如果我真的因为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成了暴君,也一定不会伤害姐姐的。]

不得已的苦衷?

我忽然想起认识暴君半个多月,他虽然经常吓我,但从没见他真的要过谁的命,有关他名声的所有传言,也都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东西而已。

或许,他真的是有什么苦衷。

我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温柔的许星剑,忽然有了要帮暴君一把的想法。

晚上穿到那个世界后,我就开始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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