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等那种感觉退掉。
我大概是很晚才明白那种感觉的。
为了庆祝我的十八岁生日,全家去马尔代夫度假。
乐知微攀着梯子,从海上来,水珠顺着他的身体滑落。
我本来去叫他吃饭,看着他,忽然就忘了要说什么。
他注意到了我的眼神,顺着我的眼神找到了目光的落点,挑了挑眉,笑了。
从那天起,他开始在没人的时候,拖我的手。
十指交叉,摩挲手背。
然后是胳膊,然后是腿。
他总摸我。
有一次,我做花瓶的时候,乐知微来了。
乐知微从背后将我整个环住,手臂圈过我的腰,下巴搁在了我的肩上。
衬衫被捋到手肘之上,手表摘了,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小臂。
然后,他的手覆了上来,包裹住我沾满泥水的手。
白色的泥浆粘在手上,滑溜溜的,他的手好烫。
他忽然收紧了手臂,手指强硬地挤进我的指缝。
「阿哥!」我还没说完,乐知微咬住了我脖颈侧面的软肉。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那一点被他叼住的皮肤,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
他没有用力,只是含着,用舌尖若有若无地顶弄了一下。
「啪」的一声。
那个快成型的瓶子,在我们交缠的手里塌成一滩烂泥。
拉坯机还在转着,将那滩白色的泥浆甩得到处都是。
乐知微松开牙,转而用湿热的舌头,开始细细地舔我的侧颈。
那种感觉好奇怪。
好像是一滴蜡掉在皮肤上,然后到处流淌。
我整个人都软了,抓着烂泥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来,只能向后靠在他身上。
我茫然地转过头去看他,嘴唇微微张着,想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这样。
他却用额头轻轻撞我的头,声音哑了:「别这样看着我。」
那天他的眼神和今天一样,沉沉的。
可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神。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神情,才会让他觉得我恶心。
我也不想变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