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谢云庭教授的女儿?真的假的?谢教授可是国画大家啊!那你是不是也会画画?】
下面跟了几百条回复:
【不可能吧……谢教授清高得很,能允许女儿做网红?】
【我是美院的,听说谢教授和他夫人最近力捧一个叫何青青的学生,说是干女儿,资源好到爆,亲女儿倒没听说过。】
【蹲一个回应!】
我盯着屏幕,看到何青青三个字,突然被激起了好胜心。
我找到手机里一张高中时的素描。
画的是外婆家老房子一角,门槛,矮凳,一只打盹的猫。
笔法还显稚嫩,但美术老师夸过灵气逼人。
我把这幅画回复在评论区,配文很简单:
【以前画过,后来转行啦,现在最爱的是我的粉丝宝宝们——】
当天直播到一半时,弹幕里突然铺天盖地全是同一条恶评。
【笑死,现在网红为了立人设脸都不要了?这画明明是京大学生何青青两个月前参加‘青年艺术之星’的获奖作品!抄袭狗滚啊!】
我紧急下播,领导让我尽量在出国前解决好这件事。
抄袭的指控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何青青那边悄无声息,她的社交账号岁月静好。
偶尔发一张在画室角落的侧影,赢得一片赞誉。
我委托律师发布声明,律师说:
“声明可以发,但空口无凭。对方参赛有时间记录,你需要能证明你原创的证据。最好是手稿……”
再次回到谢家时,天色阴沉,像要下雨。
“我来拿我的画稿。”
“手稿没了。我烧了。”
爸爸冷冷地说。
“你早就不是拿画笔的人了。那些东西,放在你手里,就是一堆废纸。”
“你凭什么烧我的东西?!”
“就凭我是你爸!”
“青青需要那些画去参赛拿奖,给你有什么用?你能靠着它们重新考进美院吗?你能靠着它们光耀谢家的门楣吗?”
“你只会让人指着谢家的脊梁骨说:看,那就是谢云庭的女儿,在网上卖笑乞讨。”
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石头砸在我心里。
我看向妈妈,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
是他们,亲手把我当作垫脚石,送到了何青青脚下。
我笑起来,眼眶发酸。
“在你们眼里,我这个女儿到底算什么?”
“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爸爸厉声打断我。
“事情已经这样了!冷处理,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你非要闹得鸡飞狗跳,让所有人都看谢家的笑话吗?!”
我停播了半个月。
违约金一笔又一笔,品牌方的解约函一封接一封。
一起打拼多年的领导帮我顶住了压力,让我专心准备出国事宜。
我一个人缩在自己的小公寓里,迎来了22岁生日。
生日那天,天空飘起了小雨。
我买了一小块蛋糕,插上一根蜡烛。
昏黄的烛光里,我对自己说:
“谢昭昭,生日快乐。”
蜡烛刚吹灭,手机屏幕亮起。
是妈妈的号码。
我突然屏住了呼吸,盯着闪烁的名字看了十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昭昭,今天……你回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