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叶朗回来了。
看到门口的大麻袋后,叶朗依旧不死心地想要进入家门。
于是锁眼转动了两下便戛然而止了。
「姜姜?你把锁换了吗?」叶朗用力地拍打着家门乞求,活像一条垂头丧气的狗,「好歹夫妻一场,你先放我进去,我们好好聊聊,这样把我关在门外传出去让外人看笑话多没面子呀。」
「姜姜,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姜姜,我知道你在家,你先开开门呐——」
「姜姜——」
我哪能那么好心,全当没听见。
任由叶朗在门口撒泼打滚,我走回房间,打开了直播。
直播间里,我抹着眼泪跟粉丝们讲述我们从相识到结婚的点点滴滴。
「其实距离我发现他出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本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会回心转意,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们越来越过分的举动。」
「他……甚至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还在跟别的女人搞暧昧,打从结婚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过那样一大束花和蛋糕……」
「这份用心和小惊喜,终究是用在了别人身上。」
我哽咽地注视着镜头,接着像是忍不住了一般捂着脸小声啜泣,「叶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如果已经对我没有爱了,你应该早点说清楚的……」
「如果你也在看直播的话,给我一个回应好吗。」
我泣不成声。
当然,这都是假的,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掉一滴真情实感的眼泪。
叶朗也自然不会站出来回应,毫不知情的他还在门外求着我给他开门呢。
叶朗的不作为让网友们更加愤慨,于是在#叶朗出轨#的词条下又陆陆续续地冒出了几条#叶朗缩头乌龟#,#叶朗没有担当#的热搜。
敲门声不间断地从中午持续到傍晚,一次比一次微弱,一次比一次没气势,水米未进的叶朗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好你个姜槿!不开门是吧,你给我等着!」
苑城的傍晚寒风刺骨,叶朗再也待不住了,气急败坏地扔下一句狠话后便拎着麻袋离开。
8
我和叶朗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叶朗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此时已经身处在了舆论的正中心。
叶朗也没那么傻,这时候要是我遭遇不测了,他自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如此一来买凶杀人的计划只好作罢。
而对于昨天的事情,叶朗一直到早上才做出回应。
想必这个缩头乌龟为了编一些蹩脚的借口绞尽脑汁了一晚上。
「很抱歉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了大家的心情,昨天我回到家后门锁已经被姜姜换掉了,我怎么好声好气地求她都不给我开门。」
「我也想好好跟她沟通,但是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姜姜太冲动了,根本不听我解释。」
读到这,我一阵大无语。
门锁确实换了,但我根本没有拉黑叶朗的任何联系方式,叶朗也一通电话都没打过,事到如今,他还想维持他的深情人设。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花和蛋糕都是为姜姜准备的,我一向很重视我们的纪念日,为了不出任何差错,我才把我的妹妹提前叫来排练一下,走个过场的,没想到就让姜姜撞见了令人误会的一幕。」
后面还配上了一个摊手的小表情。
就这破借口评论区里还真有稀稀碎碎几个人相信了,直呼叶朗真冤枉。
我深吸了一口气,真是登峰造极的不要脸。
我打开相册,二话不说就把那张「你给我过生日,姐姐不会生气吧~」的截图甩上了微博。
叶朗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这张截图,沉默了一阵,又改口了:「呃,昨天确实是我妹妹的生日,既然都排练了嘛,那肯定不能浪费场地,就顺带一起过了,也算是我对她来帮我忙的感谢。」
「妹妹嘛,偶尔黏哥哥也很正常,可能有时候讲话没那么有分寸,这个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他脸了?吾是不是该动个手?
「现在的手机这么智能吗,猪都会拱字了。」我找出昨天的直播录屏,拉进度条,截图上传,「哪个好人家过生日还带洗澡的啊?要是我没发现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参加你俩孩子的满月酒了?」
「口口声声说都是为我准备的,那玫瑰花上怎么插着梁晓轩的大名呢?」
画面中,玫瑰花束被我放大,一张印有「叶朗love梁晓轩」的土到掉渣的卡片赫然插在中间。
「叶朗,跟人沾边的事你真是样样不做啊,等明年你俩坟头长草的时候我就带着这束花去看望你们。」
微博一发,证据确凿,网上的谩骂声更激烈了,叶朗却闷起头没了声音。
铃声响起,叶朗的电话久违地打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偷看我手机的?」电话那头,叶朗强压怒火,低声质问。
「你猜。」我嘻笑着回应,「你还可以再猜猜我到底掌握了你多少把柄。」
「姜姜,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爱我了,你就不能善良点,我们好聚好散吗?」叶朗彻底放弃,心如死灰地向我求情。
「善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让我善良,好让你得寸进尺吗?」我略带嘲讽意味地对叶朗说着。
「叶朗啊叶朗,我劝你不要再挣扎了。」
「但,如果你愿意在网上公开向我道歉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不抖出你那些破事,好聚好散。」
说罢,我挂了电话。
我不会好聚好散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好歹我也了解叶朗的性格,大男子主义,死鸭子嘴硬,让他说一声对不起比登天还难。
我们曾经也难免吵架,无非都是为了一点琐碎的小事争论不休。
什么洗碗不洗锅啦,晒衣服不晒袜子啦,答应好的事转头就忘个精光啦……
即便是叶朗有错,他也从来没有向我道过一次歉,哪怕流露出一丁点的愧疚。
我把叶朗出轨的所有证据打印成纸质版,一一摊在地板上整理,毫不意外,证据充分,时间线合理,就差打离婚官司了。
不过,还不急。
离婚事小,买凶杀人这一茬,我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