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决定接受治疗了!”
纪明和在我面前用手语兴高采烈地比划着。
我微笑着点点头。
他眼眶里闪着泪花:“太好了!”
“之前劝你那么久,你死活都不去医院。”
“快点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怎么突然想通了?
大概是看清现实了吧。
早上我打扫卫生时,从衣柜上面掉下来一本日记。
是顾念迟的。
我没有翻人家日记的习惯,可是偏偏那一页在我眼前展开。
“治疗的过程太痛苦,我不想让林夏接受治疗。”
还没来得及感动,下一句话便刺痛了我的双眼。
“如果林夏痊愈了,那个人将不会再见我,我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这句话怎么读,那个“她”说的都不是我。
怪不得,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在看另一个人。
原来是爱而不得,将我当成了幻想对象。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止不住地抽痛。
我的聋哑不是先天的,是在一场大火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火灾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医生说只要积极治疗,或许有一天我可以恢复记忆,也可以重新聆听这个世界。
但是治疗的过程远比我想象中的痛苦。
我需要在医生的催眠下无数次地回到火灾现场,直视那足以将我吞噬我的火焰。
很热。
很烫。
无法呼吸。
绝望的尖叫声不断冲击着我的耳膜。
恐惧让我不断挥舞着双臂,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我太害怕了。
拼命想逃离,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有一天,我受不了精神上的刺激,昏睡不醒。
醒来看见顾念迟紧张地抱着我:“不治了,我们不治了。”
我还以为他是心疼我。
原来是怕我好转,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