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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
顾添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愧疚道:“抱歉啊程蹊,明明是我和他的事,却让你在中间不好做。”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反正我一直左右兼顾习惯了,现在还兼顾出了个孩子。
我暗暗吐槽自己一句,捧着水杯问:“哎,不过你真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已经把公司机密泄露给他了吗?”
顾添毫不在意摆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了解?”
顿了一下,他又问:“他没欺负你吧?”
我摇头:“我哪儿会让自己受欺负,你忘了小时候你们俩我一拳一个?”
顾添笑道:“那是让着你的。谁知道他现在可怕成什么样了。”
说到陆霄可怕,我才想起来抚养费的事,正经说:“顾添,下周的招标会我们一定要拿下。”
顾添迟疑半秒:“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坚定答:“嗯!”
顾添说:“我怕这件事波及你对你不利,本来想放弃的。”
“不能顾忌那么多。”我说,“既然人情走不通,那我们就用实力说话,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战斗。”
顾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好,听你的。有程蹊在,我们肯定能赢。”
我喝了口水补充:“那赢了给我涨工资和奖金。”
顾添头上冒出两个问号:“给程蹊涨工资还需要前提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四处奔波,搜集招标企业更详细的资料,探访他们合作过的厂商公司,力求摸清对方的各层实际需求,同时不忘关注市场走势和本次竞标对手的进展。
招标会前一天晚上终于得以共进晚餐见我一面的闺蜜蒋渔直呼我有病。
她说:“干嘛这么拼?你再怎么能吃,你家那堆家产也饿不死你和孩子吧?”
我边吃边道:“不一样,抢了陆霄的就算他出的,这是他应该出的,他不想出也得出。”
蒋渔:“……”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周里陆霄都没有联系我或者找我要把我带回去。
或许是因为我先去了一趟医院妇科和流产手术室。
我怕他派人强迫带我去做,不如自己去,让他以为孩子已经没了。
虽然他对我应该不至于这么狠,但是这样也省事。
蒋渔撑着脑袋问:“那等这次招标会完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头也没抬答:“再打一个月工,辞职去外省旅游养胎。”
蒋渔立刻说:“那我要陪你去。”
我疑惑:“你去干什么?”
蒋渔义正言辞:“保护你。”
我哭笑不得:“六个月呢。你工作怎么办?叔叔阿姨能同意吗?”
蒋渔蔫了气:“那我年末再去找你。”
我点头:“行。”
她又问:“这事你和叔叔阿姨商量了?”
我说:“没有,过几天找机会再说吧。”
我大概能想象出坦白这件事时的场面。
好消息:爸妈你们有外孙啦。
坏消息:女婿还没着落。
招标会如期而至。
我坐在靠中间的座席,不时注意从门口进来的人。
直到时钟的指针指向准点,招标会场厅门已经关了,也没见陆霄的身影。
我悄悄问旁边的顾添:“陆氏集团没来?”
顾添扬扬下巴向我示意:“来了,那儿,市场部经理。”
我点头,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失落。
孩子想爹了吧应该是。
招标流程进行得很顺利,等待评分计算结果期间现场安静得连半点呼吸声都听不见。
没辜负我们日夜忙碌,中标的公司名单中,顾氏集团排名第一。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等顾添和几个企业领导简单问候了几句,离场经过评分区时,我不经意瞟见电脑屏幕上最后一栏突兀的两个字。
弃权。
陆氏集团,弃权。
我没来由地心下一沉,直觉催使我快步迈出厅门往外走。
参观区。
休息区。
吸烟区。
拐过墙角,我的视线来回逡巡,脚步匆忙,完全没注意前面的黄色台阶提醒带,绊了一下径直往前倒去。
我立刻下意识护住肚子——
忽然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稳稳扶住我。
“看路。”
陆霄脸上是一贯的平静冷淡,但嗓音似乎因为刚抽了烟泛着点涩哑:“慌慌张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