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山上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许多，已经能看清路了，我们去居住区的路上一路通畅。月亮也照着前方的路，不久我们就停在老久的小区门口下。

警卫亭没有人，那老头不知道跑哪了，破旧的防护门对于我们两个一米八起的男人来说，几乎不费一似力就翻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里的苍翠欲滴的植物比起焚山岗上的枯树还要可怕，娇艳得可怕，像有生命似的。

[去一栋313看看。]

李叔带着我潜入一栋，没有灯，只有走廊来回的穿堂风，正当我想尝试用铁丝开锁时，李叔却阻止我的动作。

他敲了三下门，然后转动门锁，门居然开了！

见我不解，李叔拍了拍我说：[接下来的事可能有点颠覆你的三观，但存在既合理。]

打开门，我发现地上的灰尘有人经过脚印，是一串小孩子的脚印，通往卫生间。

我惊恐的回头看向李叔。

李叔吩咐我在脚下画个“井”字，自己也画了个，接着我看了卫生间门被风吹开了！

我不敢动弹，等了一会，李叔才拉着我出了313，并且把门关好。

[你看下走廊门牌。]

我抬头发觉走廊以三开头的数字变成以四开头。

313赫然变成444！

7.

事件疑点。

我跟李叔下了楼，几乎迎面就是一阵凉风。

我呆愣地看向树下的人，白天那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不过好似没发现我们。

只见老头面对这棵树跪下去，用打火机点了四根用来祭拜的香烟，嘴里念叨着什么，旁边又放了一些水果，甚至还有小孩喜欢喝的娃哈哈乳酸菌！

我好似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李叔。

李叔紧握着双拳，太阳穴边青筋暴起。

只见老头站起身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我们。叹了口气说：[既然来了就来坐坐吧。]

警卫厅内

老人递给我们一杯茶，然后看着窗外的月色，叹了口气，[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在祭拜什么？还有那个313怎么回事？]我问道。

[祭拜什么？拜的是当初焚山岗大火死去亲人。至于313是怎么回事？[老头喝了口茶，[白天小孩失踪那事我听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我既然敢当着你们面祭拜就是不怕鬼敲门。]

[那场大火怎么回事？]我明白李叔现在基本没心情去思考一些除去他女儿外的东西，只好由我来开口。

[前些年焚山岗停车场那项目是由我儿子负责的，去考察的时候小孙子一直想跟着，也就跟过去了，一大堆领导刚上山头，山下就着火了……]老头抹了把脸，[后来就买了这块地，开发了楼盘，专门给那场大火里失去亲人的。我把他们的骨灰都埋在这里了，这些年搬走的搬走，死去的死去，几乎就剩下三四户人了，也没钱修缮这里了。]

[那白雪你认识吗？新华小学一年的学生，长得很漂亮。]

[谁？我们这里没有小娃娃，也不让小孩进来，怕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但我们这边显示白雪住在焚山岗附近的念亲小区，不是你们这里吗？]我追问道。

[我盖的楼，我自己不知道？是叫念亲小区，但没有小孩子。今天你们也来搜了哪有小孩子的踪迹！]

李叔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力拍向桌子，生气地说：[白雪只有爷爷奶奶来带回家，谁知道你小区那几位是不是！]

[简直鬼扯，你明天就找人来对，看看是不是！]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我立马问：[那313怎么会变成444？]

老头明显不信，[怎么可能！这个数字多避讳，我盖房子的时直接把四楼当成五楼来看的。]

见我们一脸不信，老头拿上钥匙就要带我们上去。

一上楼我们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装了灯，只不过需要人为打开。

到了三楼，我惊然发现门牌号又变成了以三开头的数字，李叔显然镇定得多。

[怎么回事？]我快步去转动313的房间，却发现把手怎么转都转不动。

老头拿钥匙开门，进去一看，脚印都没了！

我们难以置信的望向李叔，地上只有上午我们来的时候的脚印，甚至我们刚才画得井字也没了。

李叔却一脸镇定，像似早就知道会这样。

[这下你们怎么说？]老头子看上去有些得意。

说时迟那时快，李叔突然往楼下跑去，从楼梯旁操起铲子，就往两边的植物一个下滑铲。

[叔！]我被李叔的行为惊得张大嘴巴。

[！]老头明显也被他吓到了。

李叔边铲边看向我:[还愣着干嘛！帮忙挖啊！]

虽然不知道李叔发什么疯，但对于队友给我的任务，还是认命找了工具铲了起来。

大概铲了有十几分钟，黑土下露出白色的骨头。

我震惊的看向李叔，李叔轻哼了声，说:[早就觉得你这植物不正常了，果然喂肉了。]

老头吓得跌坐在地上，指着白骨：[这、这我不知道啊！]

绣花球的根缠绕在白骨上，从骷髅头里虬根盘结在一起，黑湿的土，腐败臭烂的气息。

很快，隔天在其他警员的配合下，我们挖出了十五具小孩尸骨，检测DNA后，发现是十年失踪的儿童，骨头上呈现不同程度的骨折再愈合痕迹，最惨烈的一具尸骨被分成五块，分别抛弃在不同的植物群下。

白雪一家人也失踪了。

老头也被暂时拘留下来，据他回忆，小区中的植物都是之前的住户打理的。

通过排查确定了几户人家，再由见过白雪家人的路人和小孩指认，里面一户就是白雪的爷爷奶奶。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见小钧正在画画，我走过去看，发现他在用白色的油画棒圈画。

[为什么用白色的啊？]我问他。

[因为无尽夏新娘就是白色的。]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无尽夏新娘？那是什么？

我拿起手机一查，发现是绣花球的一种，这种白色的绣花球专门用来做新娘捧花的。

[你怎么知道无尽夏新娘的？]我摸了摸他的头，[懂得比小叔多了哈。]

[白雪告诉我的，她说她家附近种了很多无尽夏新娘。]

我立马惊坐起，抱起小侄子就是一阵狂亲，[你怎么现在才告诉小叔呢！]

小侄子明显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个多重要的信息，只是扒着我衣服，说：[白雪还经常说她家只有爷爷奶奶。]

我放下侄子打通李叔的电话:[叔，我怀疑白雪一家可能还在念亲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