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直压在胸口的巨石被骤然移开，连呼吸都变得顺畅。

贺慕妍明显愣住了。

我第一次在她那双总是理性从容的眼睛里，看见了不可置信。

贺慕妍沉下脸，声音里压抑着怒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迎着她的目光：“我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了。只要秦从闻出现一次，我就会记起一次，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他。”

“你能不能别这么荒唐！”贺慕妍简直无法理解，“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分手？”

她深吸口气，声音冷得像冰：“你这是创伤后遗症，你自己先冷静一下吧，我会给你找心理医生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病房合上的瞬间，我眼睛就红了。

翻涌的情绪弄得我喘不过气来，可我也做了决定。

——会议结束那天，就是我彻底离开贺慕妍的那天。

我没有去看心理医生，当晚便出院回了酒店。

之后的两天，我和贺慕妍陷入了冷战。

准确来讲，是我单方面的冷战。

贺慕妍还是照常参加会议，和同行聚会，仿佛那场争执从未发生。

直到会议最后一天，秦从闻直接打来电话，颐指气使道：“把今天老师要用的演讲稿拿过来。”

不等我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回拨过去想骂他一顿，可他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想到贺慕妍没了论文放天窗的样子，我终究还是忍下情绪，找到演讲稿送了过去。

紧赶慢赶到了报告厅，贺慕妍接过我递的稿子，也不问为什么是我，便直接上台。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稿子，动作却骤然一顿。

随后竟抬起眼，穿过人群精准地看向我，目光冷静得有些冰冷。

下一秒，贺慕妍合起讲稿，竟神色自若地开始了全程脱稿的演讲。

结束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

而贺慕妍却顶着无数赞叹的目光，直接走向我，毫不客气攥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了后台。

“这不是我的论文，南哲。”

我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这一刻，我才明白贺慕妍刚刚为什么脱稿演讲。

我立即解释：“这是秦从闻叫我送过来的……”

贺慕妍将稿子重重砸在地上，赫然打断了我：“别再狡辩了行吗？”

她眼底满是失望与不耐：“你生我的气，所以想毁了我的收官演讲，你嫉妒秦从闻，所以要把这事推到他身上。”

“南哲，这很符合逻辑。”

我怔怔望着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敢置信地开口：“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是吗？”

贺慕妍淡淡反问，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的眼眶就在她这样冰冷的目光里，逐渐变得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