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队第一次这么模棱两可，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凭我对曲队的了解，他一定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我挨个找了陈军电话里的人，都是跟程萍萍比较好的同学或者姐妹，我们当然不会提及程萍萍已经死了事情，只是问了下她平时跟谁来往多，或者跟谁有过矛盾。

得到的答案差不多，都说程萍萍虽然跟陈军很恩爱，但是她在感情上不成熟，男人对她上点心，她就很容易动情，倒是没明说她不正经，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很可能跟人出去玩了。

我和徐军对得到的信息感到挺诧异的，这跟陈军说的差距太大了，在陈军嘴里，程萍萍算是个挺顾家的好女人，但是在外人嘴里，她似乎是个爱玩感情，沉迷赌赌，享受型的女人，到底谁在撒谎啊？

还有个人我们没仔细询问，就是死者的女儿刘璐。

对于这个22岁的姑娘，我和徐军一直不忍心打扰，因为她的亲生父母都没了，在这个城市里，算是举目无亲了。

我俩没把刘璐叫到警队，而是去了美容院，就在楼上的经理室跟刘璐聊了一阵。

刘璐并没有像陈军那么激动，虽然提及程萍萍她依旧眼圈发红，但是很明显，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排斥。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还在找线索？我妈肯定是让那个苏阳给害了，苏阳没事儿老来美容院，我妈要是不在，他就嬉皮笑脸的纠缠我，经常找借口跟我妈要钱，这种人渣啥事儿干不出来？我妈就是眼睛瞎，是个男的给她点笑脸就当好人。”

能看出来，刘璐不但对苏阳极其厌恶，对她妈妈程萍萍也很不满。

“刘璐，你是什么时候自己单住的？你今年才22岁啊？不是该跟父母住在一起么？”

刘璐哼了一声：“我上高中时就已经自己住了，滨河小区离我学校近，其实我从小就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家对我来说就是个房子，住哪里都是一个人。”

我和徐军对视一眼，心里不觉一动，看样子刘璐对程萍萍怨气不小啊？

徐军叹了口气：“单亲家庭的孩子多数都比较早熟自立，你妈妈或许是忙生意，顾不上你吧？其实母亲都是疼孩子的。”

刘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却没再说什么。

我忽然问了一句：“刘璐，你不回去跟你妈妈住一起，是因为你妈妈再婚，你觉得不方便？”

刘璐摇摇头：“陈叔对我很好，我上高中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我妈根本就不管，我生病了，躺在医院里，照顾我的也是陈叔，要是没有陈叔赚钱养家，这个美容院恐怕都得兑出去，这里赚的钱都不够我妈败坏的，我家欠陈叔的多了。”

我真没想到程萍萍赌博会输掉那么多钱，我曾经调查过这个美容院的资金账户，每年最少有上百万的收入，怎么还会弄到要兑店的程度？

见我俩一脸震惊，刘璐叹了口气；“我妈赌博也算是间接害死我爸，我家是养大货车的，当时挺赚钱，我爸就怕我妈沉迷赌博，才借钱给我妈开了这个美容院。

没想到我妈开店后不想着抓紧还债，反而讲吃讲穿，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店里生意也不爱管，天天出去打牌，赌博的台面也越来越大，美容院赚的钱不但没还上亏空，反而越欠越多。

我家本来是雇司机和押运的，我爸为了省钱，自己开车，晚上睡觉都舍不得住店，睡在车里，后来疲劳驾驶出了车祸，那时候我才上初二。

我爸死了，赔偿的保险钱，我妈又拿着出去赌，你们问我为啥自己住？我上初中后，爸爸常年在外面跑车，我妈几乎天天晚上不回家，我都是自己做饭洗衣服照顾自己，你们觉得我会不习惯一个人住？

好在我妈认识了陈叔，俩人结婚后，我算是有个人管了，要是没有陈叔，我估计高中都得辍学，活到现在不学坏就不错了！”

刘璐的话语中，透着对母亲的不满，我和徐军根本没想到，程萍萍居然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

我俩没法问一个姑娘，她母亲生活作风上的问题，所以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美容院。

我俩把刘璐的笔录交给了曲队，再次提审了苏阳。

冷了他两天，苏阳依旧是老样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看你五年前就有驾照，开车应该没问题吧？”我看似无意的问了他一句。

“我自己没车，几乎天天喝酒，车一直没练出来。”

徐军看看手里的资料：“你说你在黑河一直住在南城的一处民房里，这期间有没有换过住所？”

苏阳摇摇头没说话，徐军抬头盯着他问道：“我们了解了一些情况，据说你平时经常去找程萍萍，甚至她不在的时候，还去找她女儿要钱，程萍萍有啥把柄攥你手里么？仅凭你帮她处理一些事，她不太可能老给你钱花，你最好说实话，你和她到底是咋回事？”

苏阳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了一句：“警官，你们老问我程萍萍的事情，直接问她不就成了？都是成年人，男女之间发生点事儿很新鲜？

不会是程姐出啥事了吧？你们咋老问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