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郁行川拉住了我的手,替我围上了他送我的围巾。
铁板烧见我们开门,在客厅哼唧着打转。
郁行川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还是把它带过去吧,正好当遛狗了。”
幸好远郊公园离得不远,不然说什么我都不带上铁板烧。
郁行川没拉着我往前走,只是在公园里的一个小山坡上拉着我坐了下来。
“别去下面看了,人挤人的,在这儿也一样,这儿是整个公园地势最高的地方了,不比下面好?”
郁行川靠在我的肩上,和我挤在一起裹着一条大毛毯,铁板烧蹲在他的脚边,出奇得安静。
他的手有些冰冷,我伸出手来握住。
“小意,你记不记得,你遇到我的那天,就是在那边的河堤上。”
我点点头。
我和郁行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搬到我们隔壁之前。
那是个阴雨蒙蒙的天气,我刚从补习班下课,想着走近路回家,就见到独自蹲在河边没有打伞的郁行川。
桐城这个时节,几乎是每天都有雨,很少能见到不带伞就出门的人。
所以我上前询问他,可那时的郁行川是个正值叛逆期的少年,他不说话,我就蹲在他的身边,将伞往他的身上倾斜一些。
那一刻,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几乎都是我单方面在输出。
“你是不是没有钱坐车回家啊?”
我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放在他的手里:“拿去吧。”
郁行川没有接,我就蹲在那里,陪他看远处跳来跳去的青蛙。
我在他旁边蹲了很久,久到我的脚都麻了,我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啊?要不你跟我回家吧,你不赶快把身上弄干的话会生病的。”
我原本以为郁行川不会起身,可他还是牵住了我的手站起来,跟着我回了家。
“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吵啊,而且有点多管闲事。”
郁行川的话将我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跟着我回去了呢?”
我笑着问他。
“不知道,只是觉得跟你回去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郁行川叹了口气,搂紧了我。
后来,郁行川才告诉我,那一天,他的母亲重病急需用钱,他去找他的父亲要钱,却被拒之门外。
因为没有钱治病,郁行川的母亲只得出院,可是因为病太重,出院半个月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其实那时候我在想,连一个陌生人都会关心我,为什么我的亲生父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