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最好晚上乖乖地来，老子就想和你耍朋友。”

菜市场里忽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其中的一个摊位。

是一个猪肉摊。

摊内，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皮肤黝黑，双眸灵动，算是清秀，案板上还未分割完的猪肉也停歇下来。姑娘有些诧异，看着摊外这个“狂徒”。

说出那句话的人，像是当地的混混。

满脸横肉，一头黄毛，刺青从脖子延伸至小臂。

他手中握着水果刀，耍着花样，像在威胁。

我倒吸一口冷气，观察着身边的看客。

身边所有人都只是瞧着，无人上前，我这个外来的过路人，想上前出头，也觉得过于唐突。于是，我和其他人融在一起，默不作声。

我在思索，要不要用相机记录下这个画面，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能算作证据。

正走着神——

“啊——杀人了！”

人群中发出哀嚎。

我在抬头，画面极速反转。

刚刚那趾高气昂的黄毛，现在瑟瑟发抖，不住后退求饶。那看似娇柔的小姑娘，正举着砍猪骨的刀，逼向黄毛。

姑娘吐了口唾沫——

“你找死吗？”

尖叫的人群，狂吠的家禽，还有那黄毛仔的求饶……

午后的太阳，从菜市场简陋的塑料棚漏洞中窜出，打在姑娘身上。

我惊得下意识按下录制键，声音收入进我的相机。

“怂货，你拿着刀有屁用？你姑奶奶我十岁就杀过人，还不快滚！”

我从镜头中窥探，黄毛仔落荒而逃，姑娘拿着砍刀回到猪肉摊。

手起刀落。

猪腿骨咔嚓一声断裂。

赶走了黄毛，切割着猪肉，她惬意地哼起歌，暖光撒在她脸颊的酒窝上，平静安和，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未发生。

我心里却迟迟无法平静下来，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菜市场看热闹的人群散去。

我听不清她嘴里哼着什么。

我举着稳定器，靠近。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音色纯粹，还怪好听的。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怎么还是这一句。

“我们坐在高高的……”

……

显示屏里的画面一黑，耳返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坏了？”

就在这时，一只贼溜溜的眸子占据了全部画面。

就像是从鼠穴中看见捕猎的恶猫，我被吓了一跳，猛地一退。

耳返里的音量骤大——

“喂，你拿这玩意儿对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