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

天气预报显示是个艳阳天，

我走出地铁站，居然下起了小雨，

衬的我所工作的大楼有一点阴森。

刷卡时，保安是个陌生面孔，他低着头，

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之前那个小哥总会扬起笑脸，问我吃早饭了没，

也许是换班吧，我没多想。

「滴，欢迎您。」

闸门随着机械的女声打开，我朝电梯快步走去。

我们公司没有严格的打卡制度，卡点上班的人不在少数，

大家在电梯厅悠闲地聊着天。

突然，广播声响起。

「这里是公司效能部，今日为效能日。」

「下面公布效能日第一次规则」

「准点上班规则」

「规则一：不要迟到。」

「规则二：如果迟到，可以前往最近的打印机，拿起纸再回去。」

「规则三：如果迟到，不要前往6楼食堂。」

「请各位员工谨记，否则，后果自负。」

规则重复了三遍，大家依旧嘻嘻哈哈。

「什么破规则，老子不是吓大的。」

「我拿厕纸回去行不行。」

一群人哄笑着，没太当回事。

但我是新人小白，还是谨慎一点。

电梯一层一层地停，已是8点20分，我度秒如年。

「5楼到了」

刚开一个缝我便蹿了出去，跨栏似的飞进办公室。

8点29分，呜，好险。

我环视一圈数着人头。

小王到了，张青到了，

还有谁…

糟了，小梅还没到。

我赶紧打电话给她。

「我今早起迟了，刚进大门，领导还没到吧。」

我连忙把听到的规则和她说了一遍。

「不就是行政请的第三方么，搞得这么玄乎。」

「我先去食堂买点包子吃…」

「别…别去6…」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电梯播报到达6楼的声音。

「人是铁，饭是…」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可能是电梯信号不好。

我无语挂断。

8点35分，广播响起。

「各位员工，今日100名工作人员，未遵守规则一到三条的有30人，已执行清除程序。」

「9点将发布第二次规则。」

「请严肃对待效能日规则。」

清除？清除是什么意思。

我不李姐。

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我点开微信小群。

「你们听说了吗？」

「不遵守规则的人，都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们部门总监都不见了，马上还有个会需要他主持呢。」

我越看头皮越发麻，连打了小梅5个电话，听了5遍梦中的婚礼。

突然，我注意到微信群里，小梅的头像，变灰了。

不是，这又不是QQ，还能离线的吗？

同时变灰的还有其他29位同事。

不安突然蔓延开来。

平时热热闹闹的办公室和走廊，此时如无人区般，掉一支笔都能听见。

领导突然回来了。

我连忙问道：

「领导，您知道这个效能日规则吗？广播说小梅被清除了！」

领导是公司的老人，已经待了二十多年。

他看着我沉稳地说。

「我知道了。」

「先不要担心，我等会去问问情况。」

我安心回到工位。

时间很快来到9点。

广播准时响起。

「下面公布效能日第二次规则」

「行事纪律规则」

「规则四：不要与戴着红色牌子的人直视、说话。」

「规则五：在办公室以外遇到戴着红色牌子的人，立刻走进最近一间标注储藏室的房间，十分钟后方可离开。」

「规则六：如果戴着红色牌子的人，一直和你说话，立刻求助保洁阿姨。」

「请各位员工谨记，否则，后果自负。」

要命，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则。

戴红色牌子的人是小梅说的第三方吗？

我看了眼群里，炸锅了。

「到底是哪位人才制定了这么炸裂的规则！」

「放假最后一天，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刺激！」

「好害怕，我九点半要去206开会的，不敢出门了友友们。」

我想到好友，他是大楼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只不过有时说话不着调。

「你对这事怎么看。」我私信他。

平日直爽的他，少见的沉默了，

聊天框中他删删减减。

终于，他发来了消息。

「我听说，只是听说，每十年就要来一次。」

「清除计划。」

「为了清除不能适应规则的人。」

我无语了，整这些条条框框有什么意义。

「这些被清除的人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但我听到一个传闻。」

我的好奇心被拎到了喉咙。

耳朵仿佛像杜宾一样竖起。

「被清除的人，会被边缘化，边缘于这个世界，遁入虚门。」

「说人话。」

聊天框再次删删减减。

「消失，他们会消失。」

我关闭对话框，不知如何是好。

好友的话像在我心上又加了一个秤砣。

沉重无比。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飘过一个人影，恍惚之间有红色闪过。

突然脚步声停了。

再次响起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我耳边的毛一个激灵全竖了起来。

心里传来警报声。

是戴着红色牌子的人！

余光瞥见是个男性，

他闲庭信步的晃了进来，看了看小梅空置的工位。

向我们剩下的人走来。

空气滞重。

每个人都装作很忙碌，

我劈里啪啦地打着字，

希望他不要不识好歹的和我说话。

偏偏好死不死，他在我的工位前，

站定了。

我虽然看起来很平静，

但其实吓得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我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生怕一个不小心，

和他来个深情对视，

脚趾头在地上猛抠。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

又看我在电脑上疯狂右键刷新。

妈的大脑宕机时，就会做这种刻板行为。

我能感到他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你，在忙什么。」

一个如同机器般的冰冷声音，

像死神一样，我浑身僵住。

不能回话，不能回话。

我心里默念着。

右键刷新的动作更迅速了些。

正当我要崩溃到砸电脑逃跑时，

身后突然传来神一般的声音。

「小杨，你去4楼拿一下我打印的文件，快点。」

是领导来救我了！

你是我亲爹！

我再也不骂你是老古怪了。

我举起一个手指在两眼中间，紧盯手指，

宁愿变成斗鸡眼，也要安全绕开这个机器人。

我慌不择路地跑出办公室，

能察觉到他一直微笑着盯着我的背影，

浑身发毛！

一路飞奔下楼，我来到4楼办公室拿到了打印机上的文件，

只见纸上写着三行红色加粗的话：

「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看完便放进了碎纸机。

好的领导，为马首是瞻。

我看了眼这个办公室的人，

一个个跟被冻住似的，

大屁不敢出。

为了防止那个变态还在我办公室，我绕了点路，

路上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红牌人，一个同事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