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英国公夫人贺寿后。

我坐着马车回到侯府。

谢凌洲的副将送来口信：

「将军今日在京郊大营宴请众将士，明日卯时点兵，让夫人早些安置，不必等他。」

「知道了。」

「夫人没什么要带给侯爷的？」

「不过一页纸，想来王副将会照顾好侯爷。」

副将行礼后，策马往城门去。

以前，谢凌洲不管是住军营还是出征。

冬日我会给他备好棉靴和披风。

夏日，我会命人给他制作薄荷香囊提神。

端的是一副贤良模样。

可是今日我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筹备这些。

毕竟这五年，我虽然陪在他身边，却一直扮演着另一个女人。

我也累了。

踏过三道门。

回到主屋。

我开始收拾行李。

环顾四周。

我发现，

我的首饰、衣裳、常用的器皿一应都是谢凌洲置办的。

真要走。

发现自己的行李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我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擦擦额角的汗水，正准备歇会儿，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寒潭般的眸子。

我身子一僵：

「侯爷……怎么回来了？」

谢凌洲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油包。

「城东老张家今年秋天新炒的栗子，知道你爱吃，便回来了。」

栗子香弥漫。

他剥开一个，塞进我嘴里。

「你这是收拾行李去哪？」

我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硬编：

「近来……近来我常梦到母亲，想回乡祭祖，去看看母亲。」

谢凌洲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很快接受了这个借口。

点了点头：

「也好。三日后，我便要出征，到时我送你去福州。」

我忙挥手拒绝。

「不用了，你去西北，本也不顺路。」

「再说，妾也不想侯爷这般辛苦。」

他忽然扣住我的手，直视着我的慌张：

「这般着急，连鸿儿也不管了？」

「鸿儿……鸿儿自有英娘照顾。」

谢凌洲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帮着我一起收拾。

月光透在窗上，我却睡不着。

谢凌洲下意识地揽着我的腰身，从背后抱着我。

眼泪顺着侧脸落在枕头上。

我该知足。

这五年，谢凌洲没有薄待我。

真要离开。

心里空落落的。

身后传来声音：

「能不能不去？」

我压住喉咙的哽咽：

「我怕母亲怪我，有了你和鸿儿，就不惦记她了。」

「知道了。」

身后的大手更用力地箍着我。

谢凌洲身上弥漫的竹香。

萦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