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果然还是应该一直保持二次元，没那么多残酷的现实。

又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靠近三次元的凤轻尘。

可现在相处三百年，感情生根发芽，已经融入骨血。

他又怎么能轻易放得下？

直到深夜，凤轻尘也久久没来，李夜璟索性去了正殿。

可推开门，他却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凤轻尘身边。

四目相对，凤轻尘收了笑意问：“怎么不叫人通传？”

李夜璟没回答，只直直看着那男人问：“他是谁？”

不等凤轻尘回答，那男子便直接站起身。

“我是鲛族的太子萧云珩，也即将是尊上的魔君。”

——鲛人族的太子，未来的魔君。

两个词将李夜璟砸得僵直当场。

原来凤轻尘早上和他说要找魔君，晚上就将人带了回来。

原来所谓的跟他商量只是个过场，他同意还是拒绝根本不重要……

不等李夜璟反应过来，萧云珩便自顾自走到他面前。

“外界早有传言，魔尊有一心爱的人族男子，想必就是兄台。”

“日后我们便要一同侍奉尊上，还请兄台多多关照。”

一番话很谦顺，可‘一同侍奉’这样的话落在李夜璟耳中，却显得尤为尖利。

“不可能。”

他直接了当地开口：“我不可能和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殿内气氛霎时凝滞。

凤轻尘蹙眉解释：“我说过了，他只是我名义上的魔君。”

“整个焚天殿，你才是真正的男主人。”

“况且你不是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在名位上计较？”

李夜璟怔了怔。

他的确是说过这句话。

可那时他们被仇家追杀，就连好好活下去都是奢望。

为了不让凤轻尘愧疚，他才会说不在乎名位，只要他们陪在彼此身边。

可他没想到，自己当初安慰凤轻尘的借口，却成了如今她敷衍自己的托词。

翻涌的情绪挤压着，让李夜璟有些透不过气。

他想争辩，可千言万语堵在喉间，一对上凤轻尘带着责备的眼神，他便什么都说不出。

只有无力感，一层又一层压在心头。

最后，李夜璟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从前他生气，凤轻尘总会追上来哄，可这次，她只是派人来传话。

“尊上还有要事在身，让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夜璟扯了扯嘴角。

他不明白，从前逃亡时，凤轻尘还能记住他随口的话不远万里绕路去给他带礼物。

可现在整个魔域都听她差遣，她却抽不开身了。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从前他们一无所有，彼此便是全世界。

可现在的凤轻尘有了太多，而曾经能占满她世界的自己，便微不足道了。

李夜璟独自坐了很久，看着明月逐渐西沉，最后被清晨的光掩盖，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