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青山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他在我家附近四处流浪

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只会捡瓶子

被人骂也不知道还嘴，看到我就傻笑

一看就知道他心智不正常

我那时候深陷泥潭、自顾不暇，实在没什么同情心

因为腿的原因，我很少出门

只是偶尔会推着轮椅去附近的便利店里囤一些垃圾食品

那天，夏日夜色滚烫

我看见他盯着一群孩子手里的冰淇淋，瘪着嘴，蠢得要命

我想起了曾经收养的流浪狗，每次我吃什么的时候，它也是这样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推着轮椅靠近，把手里刚买的一袋零食递给了他

里面虽然没有冰淇淋，但是有海苔饭团、方便面和火腿肠……

夜色难掩他亮晶晶的眼眸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看他不接，就直接放进了他怀里

然后就推着轮椅离开了

瘸子看上傻子啦

瘸子要跟傻子结婚啦

恶意的童音响起，我恍若未闻

车祸两年，我早就习惯了有些人的恶意

蓦地，我听见身后传来傻子的叫喊声

你们才是瘸子

我无动于衷地回了家

我在这座小镇上租了一栋独立的小别墅

墙壁斑驳，院内杂草横生，但有一条直通大门的石板路，还算方便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

因为失眠严重，我时常坐在一楼的落地窗边，看着无边的夜色

晚上，那个鬼鬼祟祟的傻子来到了大门口

我厌恶地蹙眉

觉得自己不该滥好心

一个瘸子，怎么防御一个成年男人

即便他是个傻子

就在我推着轮椅到厨房拿起刀再回去后，发现傻子不见了

我打开大门口的监控视频看回放

我看到傻子从怀里拿出一沓零碎的纸币，整理好后放在了门口又拿了一块石头压住了，然后露出了一口白牙

神经病

自从我瘸了之后，我不仅讨厌别人的恶意，还讨厌别人的同情

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傻子的同情

第二天，钱很快就被附近的小孩拿走了

我也没管

只是傻子每晚都会来

他还会放一束在路边采的野花，甚至还有狗尾巴草编成的小兔子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我只觉得烦躁，却又不想跟傻子正面交流

兴许他放两天，就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