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18岁的成人礼，李燕和张宏还专程定了个酒店，办得颇为正式。

张宏也当着众人的面夸奖着张衡听话懂事：“你在爸爸妈妈心里永远都是最优秀的！爸爸祝你以后前程似锦，越来越好！”

张衡端起橙汁正要和张宏碰杯，张平突然站起了身。

“爸爸，那我呢？”

“平平。”李燕赶紧拉了把张平，又瞪了一眼说错话的张宏。

张宏正想圆场，张平挣脱了李燕：“爸爸妈妈，你们更喜欢姐姐还是我？”

张平那张圆乎乎的小脸执拗地盯着李燕，盯着李燕心里发慌。

时间那一刻近乎凝固，原本精细搭建的平衡木似乎快要倾塌。

李燕一把拉住张平：“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爸爸妈妈对你们的爱是一样的。”

“你们骗人！”张平的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你们都偏袒姐姐，爸爸从来不骂姐姐，妈妈都只表扬姐姐，就连出国就紧着姐姐去，凭什么啊！”

“张平，你给我坐下吃饭，今天是你姐姐生日，你……”张宏一巴掌拍桌子上。

张平瞪着小眼睛：“是姐姐生日又怎么了？我不也是你们女儿吗？”

在场的除了张家四口，还有几个从小看着姐妹俩长大的叔叔阿姨，气氛一瞬跌落谷底。

尴尬在饭桌上蔓延，没人敢喘大气。

张衡不动声色地将生日蛋糕分好，端着一盘最大的蛋糕递给张平想要活跃气氛：“平平，你吃最大的这一块。”

“啪”，张平一巴掌打翻了蛋糕：“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那顿饭吃得所有人都沉默，在场的人都没了胃口，闹剧匆匆收场，大家伙纷纷离席。张宏开车回家的一路上，一言不发，整个小车四个人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回到家后，张宏揪住了正准备回房间的张平，刚刚有外人他不好发火，现下的火气都涌了上来：“你给我记住，你们是两姐妹，是一家人。”

受到训斥的张平越发不满，口不择言：“她不是！”

“你再说一遍？”张宏瞪着面前的张平。

张平被张宏瞪得有些害怕，一股脑推开张宏，哭着冲向了阳台：“你们就是偏心她！”

张宏被这熊孩子气得转身回到了卧室。

李燕头疼得快炸了，一时不知道应该先去劝谁。

听见动静，正在房间收拾东西的张衡走上前来：“妈，你去劝劝爸吧，我去劝劝妹妹。”

李燕略带抱歉地拍了拍张衡的肩膀，哀叹着走进了卧室。

张宏正坐在书房的小书桌前，抽屉拉开着，翻找着什么。

李燕走上去压低音量：“张宏啊，要不，我们把平平送出国吧。”

张宏压根没听李燕在说什么，依旧埋头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李燕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尖细的声音有些刺耳：“你听我说话没！”

李燕的一声怒吼，与门外的一声巨响相重叠，威力与震慑被放大了数倍，张宏也惊异着放下了手里的活。

“你听见了吗？”张宏不确信地看着门，“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李燕愣愣地点了点头，也看向了声音传出的地方：“好像是阳台那边……”

当张宏和李燕推开房门冲向阳台时，阳台上只站着已经吓傻的张平。

张平的目光还看着阳台与她胸口齐平的围栏，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失控了般举在半空中不住地颤抖，什么东西打着圈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燕一下懵了，转身走向客厅，走向走廊，走向房子里的各个角落：“张衡！衡衡？”

张宏敏锐地走近栅栏，他俯身向下看去，七层楼高，楼外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他将目光转向了张平，眉头紧锁：“你姐姐呢？”

张平上下嘴唇打着颤，只发出喑哑的出气声。

“你姐姐呢！”张宏怒吼一声。

李燕背对着阳台都吓得一个激灵。

张平直接吓得跌倒在地上，豆大的眼泪颗颗落下：“她、她、她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