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入心
把能看的都看了之后，时末离表示很遗憾。
情况的确如法医所说，死者除了脖子上的伤痕之外，并无其他外伤，衣服也没有凌乱的痕迹，很整洁。
可是，她总觉得的有些奇怪，在她所侦办的案子里，没有哪一个死者会笑着，那些被冻死的人才有可能会出现这种“幸福”面容。
但是今天这个，明显不是。
而且这个笑容的弧度，未免有些，太完美了，还有这双手搭在一起姿势。
她霎时怔在原地，脑海中出现一个可能。
“有什么想法？”沈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沈老师，你是画像师，应该对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应该十分了解吧，你有没有觉得死者的笑容有些相似？”
“还不错，反应很快。”沈翊心道，后又斟酌开口，“即便是死者生前是笑着的，死后想要维持笑容，很难做到，更别说如此完美的角度了。”
“所以…”时末离看向沈翊，脱口而出，“笑容是凶手故意这样做的！”
“有可能，你看她身上穿的旗袍，在这之前发生的两起案子，死者都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性。
她们身上都穿着一件崭新的旗袍，并且十分贴合身体曲线，所以应该是量身定做。
值得注意的是衣服采用了手工缝制，针脚细密，做衣服的人应该是个专业的裁缝。
只是目前不确定，这衣服到底是凶手做的，还是凶手托人做的。总之三名死者身上都穿着这样的旗袍，绝对不会是巧合。”沈翊把目前掌握到的信息和时末离大概说了说。
“按照这样说来，凶手杀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并且还挑人。”
时末离边说边拿着手电筒仔细看着死者的脸，果然在她嘴角发现了不太正常的小孔。
它只比毛孔大一点点，边缘呈现极其细微的不规则充血晕染，又在嘴角这种暗处，实在不易发现。
“是针孔。”时末离再次看向沈翊，压低音量，“看来这是个注射点，难道凶手为了完成这个微笑，用了某种药物？”
“有可能。”沈翊肯定了她的猜测，“看来凶手追求的‘完美’笑容需要一定的技术支撑，他还懂点药理。”
“又多了一条线索。”时末离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那沈老师，我去跟杜队说一声这里的情况。”
“时末离。”
目送她走出房门，沈翊低声喃喃。上次看到这个名字还是在几年前。
这边时末离把最新的发现转告给了杜城。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懂一些药理，还有强迫症，并且很可能是个裁缝？还对油画感兴趣？”杜城总结了一下她的话。
“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时末离也觉得这人身上叠的buff有点多。
杜城叹了口气，“先回局里吧，这里该查的已经查了，回去后和大伙整理一下现有的线索。
你也和他们认识认识，张局说了，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短。”
“是。”时末离拿出手机，“杜队，留个电话吧，有事好联系。”
“电话，微信都留上。”杜城倒是干脆，直接亮出了二维码让她扫。
“好。”时末离打好备注，抬头看见从卧室出来的沈翊，“沈老师，我刚和杜队留了联系方式，咱们也留一个吧。”
沈翊走到两人身边，目光快速扫过时末离的手腕，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块加了吧。还有，你手腕受伤了。”
时末离抬手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右手手腕出现一条还未结痂的血痕。
“没事，可能是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划到的。”时末离想起刚才穿过人群时感觉到的痛意，心下了然。
“伤口虽然不大，处理一下比较好。”沈翊从包里取出创可贴递给她。
他居然会随身带着这东西。
时末离愣了下才伸手接过，“多谢沈老师。”
杜城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交流有些不解，“你俩，确定要这么拘谨？时末离，我听张局对你的评价挺高的，难道你社恐吗？”
“也不是社恐…杜队，要不咱们会先回去？”时末离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先扯开话题。
开玩笑，她怎么会这社恐，可但谁让对面是沈翊呢。
自从七年前画展上的那一眼后，他时常出现在自己梦里，如今对她来说算是重逢，而对沈翊来说，自己只是个新同事吧。
“先回去吧。”时末离的局促落在沈翊眼里，他开口解围，“蒋峰他们已经回去了，应该会有新的线索。”
“行。”杜城又看向时末离，手里捏着车钥匙：“会开车吧，我昨晚上熬了通宵，现在眼睛有点看不清，回去你来开车。”
“必须会呀，杜队你就放心睡吧。”时末离伸出手，“我拿驾照已经有好几年了，开车不在话下。”
“那，走吧。”时末离晃晃手里的钥匙，率先走出了单元门。
“你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杜城看了眼她的背影，又扭头看着沈翊，“认识？”
平常的沈翊虽然亲和，体贴，但总归会带着些距离感，也怪不得杜城觉得稀奇。
“她，确实不太一样。”沈翊无声的勾了勾嘴角，“你也看见了，今天刚认识。”
一次见到真人，可不就算是今天刚认识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走了。”杜城撇了撇嘴往外走去，认识沈翊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有时候还是觉得和他说话有点像猜谜。
沈翊敛下笑容，跟了上去。
场外的围观的群众只剩寥寥数人，时末离扫了几人一眼走到刚才查询自己证件的那位警察身边问道，“请问，杜队的车那一辆吗？”
她指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牧马人，不知怎的，她莫名觉得这辆车和杜城很配。
“没错，就是那辆。”警员点头。
“好的，多谢。”时末离把自行车推到汽车后面，刚打开后备箱发现里面放着同款，“这么巧，杜队也骑这款车？”
“那车是沈翊的，他上班也骑的自行车。”杜城从车头那边走来，看见她的车子后调侃，“你俩真是有缘啊，同款自行车。”
沈翊看到时末离身旁的车，眉头也不自觉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