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有计划地出现在顾清辞面前。

她每天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我一周五天，有三天会恰巧和她乘同一班电梯。电梯里通常只有我们两人。

我不多话，只礼貌地打个招呼“顾总早”，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然后，雷打不动，每天下午三点，去茶水间接一杯黑咖啡。

那个点，她通常也会去休息室。

我会确保每次都不在茶水间和她碰上，在她接完咖啡之前就离开，但能让她看见我的背影。

偶尔我会加班。她下班时，会路过我的工位。

总之，尽量多地刷脸，又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终于，在我第12次加班被她撞见时，她停下了脚步，朝我走了过来。

“最近经常看你加班，是项目遇到困难了？”

我故作惊讶地抬头，犹豫片刻，把手里的方案递了过去。

“是关于城东那个商业地产项目，合作方那边有些法务条款我觉得有风险，但又说不准，所以想多研究一下。”

顾清辞自然地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给我看看。”

她身上有股清冷的雪松香气，和我身上浅淡的木质香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这个项目风险评估A—，可行。你看他们去年的财报，现金流很健康，而且……”

她侃侃而谈，我在一旁认真点头，不时提出几个专业性极强的问题。在她逐一解答后，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谢谢顾总，我之前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你专业能力不错，就是经验上欠缺了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早点下班吧。别让人以为我是什么周扒皮。”

我点点头，收起文件，和她一起下楼。

刚走出大门，一阵冷风裹着细雨吹在我身上。我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顾清辞本来要走向她的车，见我没动，回头问：“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事，顾总您先走吧。我……我想起来还有个东西忘在楼上了。”

她没多问，点头离开了。

过了五分钟，她的车从地库开了出来，我还站在公司门口的屋檐下。

顾清辞降下车窗：“没开车？”

我赧然：“嗯，下雨了，约车有点慢。没事的顾总，我再等等就好了。”

她开口道：“上车，我送你。”

……

一路上，我和顾清辞聊了不少。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我们对很多财经新闻的看法高度一致，甚至我最近在看的一本很小众的管理学专著，也是她的枕边书。

顾清辞从一开始礼貌疏离的态度，逐渐变得健谈起来。

直到车开到我家小区门口，她居然没减速，直接开了过去。

我抿了抿嘴，刚想提醒她，她自己先发现了。

“抱歉，聊忘了。”

车停稳后，我再次对她表示感谢。

顾清辞只是点了点头，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顾总？”我看着她。

“你用的古龙水……很好闻。”

话一出口，她自己似乎也有些懊恼，索性低头不再说话。

我心里好笑：“那顾总，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