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安抚着谢漫嬅:“漫漫,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谢漫嬅眼眶盈泪,楚楚可怜,“你的妻子说的没错,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即便不缔结契约,我们也能相守终生。”
“付垠尧,我们,别再继续了。”
谢漫嬅身为猫人,明明单脚跳就可以行动自如,偏偏刚刚要使唤我。
此刻倒是迅速就离开了。
付垠尧没去追她,而是转过头来阴冷地盯着我:“宋泱泱,你发什么疯?”
“漫漫身体不好,你何必刺激她,跟她说这些?”
“漫漫如果有什么好歹,你拿什么赔她?”
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
但到底还是红了眼眶。
我捏着手里的那份诊断书,几乎将它撕碎。
“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我倔强地开口道,“我又没有撒谎骗她。”
我很厉害。
我的眼泪被我忍住,没有从眼角落下。
但我的鲜血却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一旁的护士惊呼着,连忙递给我纸巾。
这时付垠尧才终于想起这里是医院。
问我:“你来医院干什么?”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把手中的那份癌症诊断书,递给他了。
可下一秒,他却极不耐烦地开口道:“别是怀孕了吧?”
“如果是的话,就约个时间,把孩子打了。”
“我暂时不想要小孩。”
就像兜头一桶凉水泼下,我浑身的颤抖,都在一瞬间僵住了。脑子里的思绪也凝固住,我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连付垠尧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最后,是一旁的护士心疼地询问我:“小姐,您还好吧?”
“那种渣男,您看上他什么了啊?现在的兽人那么多,随随便便找一个,都比他好啊。”
你看,谁都清楚明白的事情。
可愚蠢的我,怎么这七年,就一直没有放下他呢。
没人理解,我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做付垠尧的舔狗。
可他曾经真的是我的光。
彼时,我的母亲刚刚去世,后妈带着儿子登堂入室,不断离间我和父亲的关系。
一个深夜,我选择了离家出走。
却被一只肮脏的鼠人盯上。
他想要同我缔结契约,我拼命反抗,朝他的身上插了六刀,自己也形容枯槁的躺在了街边。
路灯照亮密密落下的细雨。
付垠尧撑着一把黑伞。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我的黑暗人生中闪亮登场。
他帮我解决了那个鼠人死亡的后续所有问题。
他朝我伸出宽厚粗糙的大手,询问我。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缔结契约?”
所以这是我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次努力。
我急匆匆地追上去找付垠尧。
我想告诉他,我快死了。
我想知道,这样他会不会有哪怕一点难过的情绪。
我和他还不是夫妻时,他都能善良的救下我。
如今的我,已经是陪了他七年的妻子,凭什么不行?
我看到了他和谢漫嬅。
他温柔地抱着他,任由谢漫嬅将自己的鼻涕和眼泪擦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明明他有洁癖。
就连在床上时,我的汗水蹭在他的身上,他都会不耐烦地擦掉啊。
那个我以为生性冷漠的虎人。
将自己的虎耳和虎尾都撒娇般缠住另一个女人。
轻轻的说道:
“漫漫,你不要误会,从最开始,我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实验已经快要成功了。”
“到时候,把宋泱泱身上的腺体移植给你。”
“即便你是兽人,我们也可以缔结契约。”
我的信仰,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所有的挣扎、奢求、期望……情绪在一瞬间溃提。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只剩下简短的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就是这样啊。
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
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