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手指上沾染着泥土。

就这样丢在地上。

初见时心脏狂跳，但我怕是自己误会了咪咪。

刚走近一步，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飘散而来。

这是真的手指。

咪咪还要当着我面去啃，我呵斥它。

我心跳间隙越来越小，呼吸也随之厚重。

我第一时间想到报警。

刚拿起手机便犹豫了。

警察再来我家，我在白杨小区就彻底炸了。

小区那些住户更要针对我了。

什么手段可劲往我身上用。

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找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把手指包好放在冰箱冷冻层。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我以前观察过咪咪的遛弯路线，虽然不可能每一次都相同，可总体上差距不大。

那基本确定了一点。

手指是视频中那个人的。

我都能想象到那副场景。

杂草丛生的野地，一根手指突兀地站在土地上。

咪咪对血腥味比较敏感，咬掉了手指回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咪咪，咪咪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呜鸣。

我没办法生它的气。

它是我相依为命的伙伴。

我为它煮了鸡胸肉。

夜色降临，社区群对我的审判还在继续。

我在群里看他们要在今晚给我家泼油漆，希望我对门的邻居别介意。

春雨说来就来，疾风暴雨。

整个世界快要被倾斜。

上一次下雨出了人命。

直播中黑色的雨衣深入人心。

电闪雷鸣下，我门外的声响显得小打小闹。

第二天，我是被社区群的消息吵醒的。

一个接一个消息弹出来，让我预感要发生什么大事。

我定晴一看，昨晚白杨小区死人了。

窗边多了一个纸团。

我打开一眼，上面就一句话。

你不走还有人会死。

警察上门调查，来了一趟我家。

我紧张不已，冰箱里的手指还未处理。

我不敢说，怕引起警察误会，甚至对咪咪做什么不好的事。

警察只是常规问话。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你很危险。】

我再次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未有半点波澜。

在群里看到那些人丑陋的嘴脸我就知道我脱离不了危险了。

群里的事情发酵了一上午。

下午有人敲响了我的门。

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她自称是社区的工组人员。

她跟我摊牌了。

她跟我说，你离开我们社区吧，出了昨天的事，我们每家每户都人心惶惶，每天心绪不宁，社区工作任务太重了。

我答应了。

我不想有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一晚上我没受到任何影响。

没人再来扔石子砸我家窗户。

我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们。

希望有人能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

租房子的的话，身份信息会暴露。

房东和中介绝不会把房子租给我。

【欣欣啊，真不凑巧，最近我男朋友搬过来了，你看这…】

【欣欣，我跟家里住呢，不方便。】

【欣欣…】

我早就预料到结局，心中却依旧抱着一丝幻想。

也是，谁会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做赌注。

手机的电话号几乎打遍了，就剩下三三两两不常联系的人。

其中跟我关系最好的，是多年未联系的发小高健。

我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拨出号码。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