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没有说话,半晌后,还是叹了口气。
“婉婉,这件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再给本王一些时辰可好?”
我的脑海里回想着昔日与朝珩的相处。
我知晓,朝珩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对外假意装作虚弱的模样。
朝廷中的不少动荡,估计都和他有些关系。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始终不愿意相信,爹爹的死与他有干系。
朝珩叹了口气,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我的手里。
我摸着摸着,意识到这是我的凤簪!
我想说些什么,转头,眼前却是他离开的背影。
自这件事后,我已经好几日不见朝珩的身影,就连夜晚他也没曾回府。
“公公,朝珩去做甚?”
我开口,想从公公那问出些所以然来,谁知公公闭嘴不谈,每次都是摆摆手说王爷忙于朝廷之事。
我摩挲着手中的凤簪,垂下了眼眸。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爹爹处死,赵府没落……
我的胸口传来阵阵顿痛,一时间感觉嗓子眼有些痒。
“哇”的一声,我蓦然抽出手帕,吐在了手帕上。
一片鲜红。
铁锈的味道让我从悲伤中清醒了几分。
“王妃!”翠翠焦急的声音传来。
“来——”
我急忙拉住翠翠,示意她先不做声。
“我……我没事。”
我有些踉跄,拿出帕子擦了擦,“先……先别告诉其他下人。”
看见翠翠着急地开始落泪,我故作无事,忍着胸口的疼痛直起来腰。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着呢。”
我摆了摆手,“你先去将手帕处理一下,切记,不可告知别人!”
翠翠只好哭着点点头。
我缓缓走到了厢门处,想靠着歇息一下。
谁知一阵阵眩晕感传来,我两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正在一个大牢里。
没错,关押犯人的牢房。
估摸着应该是昏迷了几日,身体使不上劲。
没办法,我忍着胸口的钝痛撑起半个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
没有别人,关押的人倒是挺给我这个摄政王妃面子,还特意给我找了一间大的牢房。
地面铺满了干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朽而腥臭的味道。
牢门处站着一个狱卒。
我支撑着身体,缓缓爬到了门口。
“朝珩呢?”
我问他。
看守的狱卒看见我醒了,手中的剑指向我。
“区区棋子罢了,竟有直呼皇上名讳的勇气!”他踹了一下牢门。
“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
我皱起眉头,不可置信。
什么皇上?朝珩呢?朝珩在哪里!!!
像是可怜我一般,他又开口。
“这要是放在之前,应该叫你摄政王妃吧。如今摄政王一统天下,而你不过是区区棋子罢了。”
“翠翠呢!”
我焦急地问。
“什么翠翠!你说那几个丫鬟?哈哈哈哈哈哈哈,早就拉出去斩了。”
我说不出话来,一双手死死握拳,觉得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正在逐渐崩塌。
原来我不过是摄政王夺权的一枚棋子,铲除了最大的障碍,就迫不及待登基了啊。
我大笑着,这笑声响彻了整个牢房,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又从眼角滑落。
“疯子!”狱卒朝我吐了口口水,骂道。
我是快疯了,我只觉得胸口快要被撕裂。从来没有如此痛过。
我死死抓着牢门,对那狱卒说:“传令!去和皇上说,牢房里有个疯子想见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