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随着一辆五菱宏光出发，我们一共八个人，踏上了这一条前往缅北的路。

我看着车上坐在我后面的魁梧大汉，还有堵着车门的塔嚓。

从警校出来的我，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被包围了。

而且还猜测到，这车内可能存在几个真正的罪犯，让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种情绪，来自于师父的暗号。

他双手抱在胸前，就是让我照顾好自己，而且也是在暗示，这一趟很不简单，有可能会出现真正的‘大鱼’！

有拐卖人口、组织卖淫，甚至是贩毒的人员，极可能会随着‘我们’这几个偷渡者一同偷渡过境。

因为偷渡大多数走的是水路。

所以，他们一旦被发现，就会把毒品扔在水里，来一个死无对证。

我们国家的警方，最多只是做个拘留什么的。

对于他们这些铤而走险的团伙来说，一点惩罚都算不上。

这让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国家的法律，是不是真的过于仁慈了一些。

不给一些酷刑，他们是不知道畏惧的！

想必这个念头，和我一样，刚出警校的警员都是差不多的。

我们都恨不得，把这些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犯罪碎尸万端。

后来我师父告诉我，一旦国家实行酷刑法律的话，极可能会让这些罪犯走向极端，最终把他们手中的‘人质’给害死。

因为这些人，一旦看不到活得希望，会做出很多很多不可思议，惨绝人寰的事情！

“喂，刚子，你怎么上了车后跟丢了魂似的啊，我和你聊天，我说好几句，你都没说一句的。”

张小玲忽然声音有些变大，在我耳边炸响。

这让塔嚓和其他两个年轻人都是看向了我。

甚至是我看见司机，都是有些警惕的用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那来自于本能的紧绷精神，又是很快收敛起来。

我和她说：“这大晚上的，本来就精神不太好，而且山路还这么多弯道，转的我都快吐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和你说话。”

我这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

因为这闽南地区，的确是山很高，而且弯道很多，不是本地人的话，都会出现我所说的症状。

“那好吧。”

张小玲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也就不再和我说话了。

“刚子，你要不要和我换一个位置？”

塔嚓这时候问我，因为他是坐在这一排靠窗的位置。

我和塔嚓道谢一声后，也就和他换了一个位置。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晚风吹得我耳边猎猎作响。

这个司机，明显是对这些山路很熟悉了，所以开得很快。

而且走了大概大半的路程，他离开了公路，而是走进了一条小道。

“现在中国有巡逻的武警，还有检测信号的仪器，所以我希望大家把手机给关机，要是被抓到，可是会害死我们这里所有人。”

塔嚓忽然有些严厉的说道：“要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到变了一个人似的塔嚓，所有人都是识趣的关了机。

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了，没有说话，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和外面吹进来的风声之外，车内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这一路上，我也是保持沉默，就像是一个纯新人一样的偷渡者，会露出有些害怕的紧张表情，眼睛四处张望。

就在这样，车辆行驶大概三个小时。

时间来到晚上零点过一点。

我们下了车。

这居然是一处荒废的码头，四处漆黑一片，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塔嚓大叔，我们的船呢，在哪里啊？”

张小玲毕竟还是个女生，所以在这荒野的黑夜里，还是有些害怕。

“马上就要来了。”

塔嚓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说道：“只要大家上了船，那就是合法的过境，只是没有在两个国家登记信息而已。”

“嗯，待会会有人领你们上船的，大家听从那个人的指挥就行了。”

众人点头。

很快，在黑夜里，出现一抹光亮。

不是想象当中的破旧船只，反而是一只很高，很大的轮船。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看向了师父，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好像很平淡。

但是他这样子，让我有点慌。

因为师父越是没有表情，说明事情越大。

很快，船只停泊，上面有个人在用手电筒打信号。

塔嚓用手电回复。

接着是几个人下了船，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胖子淡淡说道：“都上船吧，希望大家把手机这些东西都上交，别问为什么，到了地方就给你们。”

这时候，张小玲居然露出恐慌的表情，很是不安，声音发颤，说道：“我，我能不去了吗？”

“让我回去行不行？”

那个胖子看向了张小玲，我能看见这个胖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的贪婪，他似乎看上了张小玲。

“你这时候回去，谁知道你是不是通风报信？”

“动手！”

这个胖子一挥手，和他一起下来的几个人，直接朝着张小玲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