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风尘,却一夜之间成为了国公府的少夫人。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死去的宋景茹的替身。
不过,我不在乎。
江胥的心底有秘密,
我也有。
没有人知道,我奋力从一个地狱里爬出来,
就是为了创造另一个地狱。
我是宋芸,是烟波楼最好的舞姬。有位公子每天都来看我跳舞,他说我很像一个人。
斗舞之夜,我一身妖娆红衣,以一曲泣血相思舞夺得了这烟波楼的舞魁之名。
亦是那一夜,他掷黄金千两买下了我的初夜,所有人都说我攀上了好靠山,就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事实就是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
龙凤喜烛“毕毕剥剥”终于还是烧到了尽头,最后一滴烛泪跌落,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朦朦胧胧间,我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我叫江胥。”
我刚想同他说我的名字,就听他迟疑地道:“我能不能,唤你阿茹?”
我笑着应道:“江公子若是希望如此,那奴婢就叫阿茹。”
江胥冰凉的手指扶上我额角的红梅印记,细细摩挲,他说:“疼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道:“那位姑娘于公子而言,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吧?”
江胥描摹着我眉眼的指尖一顿:“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可是她已经过世了。”
“公子,您爱她吗?”
他突然动怒,摔袖而去。
我被他推得伏在桌面上,手掌磕在酒盅的边缘,划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很疼。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江胥竟然为我忤逆全族,不顾闲言碎语,一顶大红喜轿直接迎到了烟波楼前,说要娶我做他的夫人。
一直指导我舞艺的钦罗姐姐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悠悠然看市集里那些以我和江胥为原型的话本子。
“阿芸,你作何打算?”
我轻轻一笑:“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江老爷子远比我想得更沉得住气,入府第三十七天,才派人请我过去。
他和我想象中并没有什么两样,面容肃穆刻板,双眼锐利如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都举酸了,他也没有接我的茶。
胳膊和膝盖隐隐发麻,滚烫的茶水因为我的颤抖,而泼洒在我的手背上。
良久,他才道:“我不信,你长得像宋景茹,这会是一个巧合。”
我低眉顺眼:“老爷若不信,尽可去查。”
他道:“那些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查了又有何用。”
“可是老爷,平白无据怀疑人也不好呢。”
江老爷子终于接过了我手中的茶,笑了一下:“你知道宋景茹是怎么死的吗?胥儿亲手刺死的。”
正在这时,门被人一脚踹开,江胥冲了进来,他没看坐着的江老爷,直接疾步来到我身旁,朝我伸手。
我淡然一笑,并没有动,他眉毛一拧:“你喜欢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