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郑浩和婆婆在客厅小声地嘀咕了很久，然后就没声了，郑浩也没进来

我出去，看见他在阳台抽烟，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公，怎么了

郑浩灭了烟，深呼吸一口气，莫名开口

涂慧，我们离婚吧

我像是晴天霹雳，一时没反应过来，许久才慢吞吞问你说什么

他声音疲惫我说我们离婚吧，涂慧

我是真的累了

你知道的，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这辈子就想早点抱孙子，这次腿受伤就是去庙里求符摔伤的

我不想她一把年纪再为我操心了

听着郑浩的话，我知道他把不能怀孕这件事，全算我头上了

他和他妈妈认定是我不能怀孕

为此，还要离婚

我突然就觉得很心酸，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

在一起五年，当初那个赤诚老实，会跑遍白水市给我买礼物的男孩早就变了

我甚至不知，他本就是这样，还是被他妈妈影响了

我红了眼郑浩，为什么一定是我，就没可能是你不能生，你为了这个要和我离婚

郑浩脸色逐渐变得不耐我和你说过，绝无可能，是你非要拉我去检查

我心凉到了谷底你确定

我是男人，能不能我自己清楚，我知道为了这个事离婚你委屈，那我何尝不委屈，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要个正常的家庭

别人都可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凭什么我就要受这种折磨

我知道他说的折磨，其实是来自他妈妈的压力和吵闹，于是质问

你受的这份压力我并不比你少，我就不累吗何况这些难道是因为我吗

怎么不是，别人都能生就你不能

我失望地看着郑浩，心中苦涩

郑浩，如果是你不育，我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提离婚

涂慧，刀不扎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你这么说是因为我没问题，要是真有，你还真说不准

何况我没理解你吗，没给你机会吗三年了，真的已经够了

我看着郑浩，不知道他心里竟一直在忍

瞬间只感觉脑海里昏昏沉沉的

得知郑浩不育，我第一反应是担心他不能接受，担心他伤心，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而他，盲目地认定是我有问题，把这些年都当成他受委屈了

我好像从来也没了解过他一样

他见我不说话，声音缓了下来

这个房子我已经联系人看房了，鲁离婚，我就卖了，钱到时候分你一半

他说得好轻松，突然间他连房子都计算上了，我质问

离婚卖房，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之所以鲁到现在，是想让我照顾你妈到她出院

郑浩眼神闪躲，没说话

婆婆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扯着嗓子

涂慧，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能生说不准就是故意隐瞒的，害了我们郑浩五年，你照顾我几天怎么了

你这种女人，嫁给谁，都是谁倒血霉，还要了我们家五万彩礼，这房子要我说就不该分钱给你，彩礼你也得还回来

郑浩去拉他妈妈，别说了

婆婆挣脱他的手我说怎么了她要敢拿这套房子的钱，我就四处告诉她认识的人，说她隐瞒自己不能生孩子，瞒着害人

阳台的风吹得我脸生疼，对面楼不少人听到声音打开了窗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脑袋里变得无比清醒

看着面前两张丑陋的嘴脸，这一刻很庆幸还没把郑浩的检查结果告诉他

我一字一句地提醒郑浩，当初五万的彩礼，其中 3 万是我的，2 万是他的

房子首付也是一人一半，贷款也是一人一半，这套房子卖了，我本就有份

然后当天晚上他拿出了离婚协议书，犹犹豫豫地递给了我

涂慧，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看，明天再签

我看着上面清晰的条款，笑笑抬手利落地签了字

约了郑浩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不多，都是我的衣服和化妆品

婆婆看着我拖箱子出门，得意地在门口叫嚣

她说我是被他们拆穿了，隐瞒不能怀孕的事，这才心虚地签了字，说我这种心不好的女人，绝对嫁不掉了

说完还不解气，骂到了电梯门口，我偷偷拿出手机录了下来

你这种不能生育的，就不配做女人，要是我女儿，我早就掐死了，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郑浩看不下去了，过来拉婆婆进门，让我别往心里去

我直觉恶心，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这句话从和她妈接触，他就一直在说

我冷声郑浩，你妈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吧，不能生育就不配活着

你千万记住了

郑浩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吞吞吐吐地岔开话题说送我下去，我拒绝了

到了杜青家，我又哭又笑，给她吓了一大跳

听我说完，她气得拿起菜刀就要去给我讨公道，我拦住她，好一顿安慰

她气呼呼地放下刀，说我离了这人渣好，简直得放鞭炮，还好没孩子

我也庆幸，在今天看清楚了郑浩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