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过去捡起那只鞋,差点没跪在地上。
见状,婆婆张罗着让那几个大娘先走了,这才慢悠悠过来,说:
“你别着急,小丫头都十八了,估计就是贪玩,你瞧瞧鞋子都掉了一只,也走不远,在院子里找找就是了嘛,着急火燎的,刚刚让我在那群长舌妇面前都下了脸了……”
“现在是纠结面子的时候吗?!月月的情况您不清楚吗?她和正常十八岁的孩子怎么能一样!”
我抓着鞋就往外冲,院子里,车库里,西屋头东屋头全都找了一个遍,可就是没发现月月的踪影。
婆婆这时候才有点急了,连忙去把躺在沙发上迷瞪的冯远德给叫了起来。
看着嘴边还挂着口水丝的男人,我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我说了多少遍,让你自己看着点月月,你非得送你妈那,现在好了,月月没了!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冯远德嘴上安慰着我,又转身去找手电筒。
我死死抓着那只鞋子,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我是个律师,大大小小的案件听说过不少,以月月的情况,也不排除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而自己乱走的可能性,可月月很乖,我说的话她都会听的,况且正常跑出去玩会掉一只鞋吗?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偷偷拐走了月月,挣扎间才让她掉落了一只鞋。
我心脏就跟碎了一样,简直不敢想象那时候月月得多绝望啊。
明明一屋子人,明明奶奶就坐在不远处打牌,可不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求救都没有人理她,任由她被人拐带走,她想叫却什么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婆婆听了我的猜测立刻否认。
“你少把这事推到我头上,今儿来的全是乡里乡亲,怎么可能会拐月月!”
“再说了,她爷爷现在可是村长,谁敢拐村长的孙女!”
说着说着婆婆还小声嘀咕着,都是拐小孩子,谁会拐个半大姑娘。
我没有再和她废一句话,拿上手电,揣着仅剩的希望和冯远德出门找女儿。
临走时,婆婆还一个劲叮嘱,别乱喊乱叫,只闭上嘴巴找就是了,不然叫别人听见刚散了席就丢孩子,面上不好看。
呵,都这个时候了,心里还只有面子。
我生月月的时候早,那会甚至还在上大学,意外有了月月,一边读书一边怀着她,冯远德爸妈知道是女儿后一眼没来看过,光知道催我生二胎,我索性也很少带她回来。
唯一这么一次,回来给公公庆祝,还出了事。
我一边走一边哭,巨大的自责快要把我淹没了。
再看冯远德,还真就听了他妈妈的话,低着头找,我使劲推了他一把。
“你妈说的话比女儿还重要是吧?不让你出声就真当哑巴,你不喊她怎么找得到!”
冯远德挨了我一顿骂后知后觉喊了起来。
我们一路从村子摸黑找到了村外的公路上,可都一无所获。
饿了一天加上情绪上的巨大冲击,让我摇摇欲坠,几乎是冯远德把我架回了家。
婆婆看只有我们两个人回来,也有点慌了,嘴里嘟囔着:
“怎么当妈的,自己小孩也不看好,这现在可怎么办啊!”
冯远德让她少说两句,她又转头说起月月,说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贪玩,让家大人担心。
我冲她吼道:“要不是你们把活都丢给我,要不是冯远德你……你把月月丢给你妈,她能丢的了吗?!报警,现在就报警!”